。只是这次高出市价两成买下保障湖,赚头着实不大。”
“俺说你们这对瓜怂,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封常清咧嘴一笑,道,“你们哪次见我们大人吃过亏?说不定,这保障湖到了咱们大人手里,就会变成一个聚宝盆哩。”
“聚宝盆?你就拉倒吧!”神棍陈三和身为江都县丞,却老是拎着一根拂尘,袒着胸衣搓着身上的泥丸,龇着满口大黄牙,不以为说道,“甭管大人有什么其他算计,单单保障湖那破地方,还能变成聚宝盆?嘿嘿,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
崔耕一言不发,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争论。
直到几个人吵得口干舌燥,声音渐低,他才缓缓起身,说道:“诸位,本官既没疯,也没傻,买下这保障湖,自然就是为了赚钱。不过依我看啊,这保障湖的价格,不是太高,而是太低了。这样吧,不让你们白跟本官一场。谁想跟本官一起发财,都可以从本官手中买下一段保障湖。是自用也好,到时候转手卖出也罢,
本官绝不干涉。过了这村可没这个店,可别说本官不带你们发笔横财!”
封常清是崔耕的铁杆死忠,第一个表示道:“卑职追随大人也有些时日了,钱财不多,就攒了五百贯钱。这回全拿出来,跟大人买地了。甭管盈亏,就是这么信任大人!”
一旦涉及到真金白银,其他人就没封常清这么果断了。
一阵沉默。
一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雍光和宋根海拿出来了两百贯钱,陈三和这个财奴拿出了一百贯,姚度则是仅仅拿出了可怜的五十贯。
反倒是周兴,一言不发,闷声拿出了三百贯。
他没有官身,俸禄比其他人低多了,也就是既无家人奉养,又没有任何嗜好,才能攒下这么多钱。现在可好,一文不剩,全交给崔耕买保障湖了。
姚度见周兴都拿钱出来了,当时就有点傻眼,看了一眼神棍陈三和,弱弱道:“陈县丞,你刚才不是说,买保障湖铁定是赔钱的吗?”
“嘿嘿,话是那么说。不过嘛……”
陈三和随手弹出了一枚泥丸,险些落在姚度脸上,惹得姚度一阵恶心。
陈三和又说道:“封侍卫不也说了嘛,咱们啥时候见崔县令吃过亏?这赔本的买卖硬要去做,这不是他的风格,是抬杠嘛。所以啊,怎么着,本县丞也得跟上一笔!”
“这也行?”姚度眼珠乱转,讪讪地对崔耕道:“要不,卑职再加……五十贯?”
崔耕耸了耸肩,道:“随你便。”
众人说完了保障湖之事,接下来自然要解决眼下崔耕最为棘手之事——如何搞定那些钉子户!
一番讨论下,大家一致同意,先难后易,搞定难搞的,剩下的那些自然就会望风而拆了。
宫家、般若寺和薛有福,是这些钉子户的主心骨。只要把他们解决了,其余十余家就会人心涣散,再也不足为虑。
不过,这三家到底该先对付哪家,众人却有不小的分歧。
周兴认为应该先对付宫家。
他认为宫家的宫正宗虽然是肃政台的监察御史,在官场上有些
影响力,但这既是宫家最强的一点,也是宫家最弱的一点。
道理很简单,因为宫家阻挠罗城的修建,就耽误了天下豪商们发财,就得罪了那些豪商背后的高官贵戚。
监察御史虽有弹劾百官之权,但宫正宗的品秩不高,若想继续在仕途上有所进步,就不该为了这点小事儿而树立这么多无谓的政敌。
所以周兴认为,拆迁,应该从宫家第一步入手。
而封常清则意见相左,他建议先对付般若寺,毕竟按照规矩,般若寺中所有僧人,江都县衙都有权管辖。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夺了某僧的度牒,强令其还俗。
只要恩威并施,不愁那群和尚不就范。
唯一可虑的是,般若寺的方丈本因和尚,会不会拿京城的神秀和尚来压人?但神秀今年都八十八了,时日无多。为了般若寺的前途着想,不到万不得已,本因和尚应该不想和地方官府弄得太僵。
很快的,这些人就分成了两派,继续争论不休。
良久,崔耕忽然展颜一笑,道:“奇怪了,总共是三大钉子户,怎么就没人提那个薛有福呢?”
“这个……”周兴提醒道:“薛有福倒是没什么,不过一管家罢了!但他的主子鄂国公薛怀义可不好惹。到底如何对付此人,咱们还须小心谨慎,从长计议。”
封常清亦是点头赞同道:“依卑职看,的确不能妄动薛有福家。若想强拆薛家老宅,最好是让薛怀义发话。要不……您派人去京城,让上官舍人想想办法?”
崔耕道:“薛家老宅,的确不能妄动。人自然是要往京城派的,但不是去找上官舍人想办法,而是……”
“而是什么?”宋根海性子急。
“好了,这个就不跟你细说了。”
崔耕没有答他,而是轻舒一口气,缓缓道:“说实话,无论是让宫家迁祖坟,还是让般若寺迁庙,本县都着实没什么把握。唯独这薛家祖宅么……可以先动一动!”
好吧,周兴和封常清建议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