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落其实也不太想这么快就赶到D国来,尤其是当她走进这座看起来恢宏堂皇的殿阁时,更加没有兴趣再靠近一步。
不多时从里面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
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绅士取下手套,对着眼前这位脸色冰冷的女士微微点头:“请随我来。”
千落瞥了他一眼,径直绕过大厅。
来过这里那么多次,她早就已经熟门熟路,那位被冷落的绅士倒也不恼,乖乖地跟在她身后,两人的脚步声叠加在一起,在殿堂中显得清晰可听。
且不说她每次都无视自己,怕是连殿阁里坐着的那位,都不太重视。这样想着,跟在千落身后的绅士表情也松懈了些,他开始在心中暗暗猜测这回乔爷请千落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越往里走,从里面传来的怪诞声音也就越发清晰,叽叽喳喳的,伴随着一个有些年迈沙哑的声音。
乔琼斯捂住脑袋,哎呀哎呀地叫着。他头顶上立着一只昂首挺胸的小绿八哥,抬起翅膀,歪着头打量着从门口走进来的两个人,又叫一声。
“大美女!”
“大美女!”
乔琼斯刚被它啄了两口,吃痛地捂住脸看过去,正对上千落笑吟吟的双眸,一时操着一口古怪的语言向她打招呼:“嘿,我亲爱的咕噜小姐,你来啦。”
他这个模样看上去实在太滑稽,惹得千落和绅士两个人停下脚步,忍俊不禁。
“你火急火燎地叫我过来,现在还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做什么?”千落走到他身边,抬起手,那只绿八哥识趣地飞到她纤细手腕上立住,歪着头,豆儿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乔琼斯抬手摸了摸刻意留长用来撑起门面的胡须,脸上褶子堆在一块。
他挥手示意千落身后的绅士先出去,自己有点悄悄话要跟千落讲。
绅士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我这几天一直都对你们C国的传统文化感到好奇……”乔琼斯转过身,在台面上按下按钮,只见眼前的雕刻壁画忽然从中切开,里面是一条小道,深不见底。他忽然顿了顿,神色似乎有些苦恼:“突然生出几分兴趣,摆了一盘棋,怎么也下不明白。”
千落抬头望着眼前这个胡须连着两鬓都斑白的老头,心中情绪复杂,一时之间有些说不来的感受。
如果真要去调查乔琼斯这个人,也只能查到他是个占卜师,平常就爱喝喝酒,逛逛夜店,没什么值得圈点的地方。
千落认识他也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契机,至今回想起来也有些尴尬。绿八哥飞起来站到她肩上,她抬脚向着乔琼斯走去:“什么棋?”
“说了你也不知道。”乔琼斯忽然说了句,他总是这样,调皮,“跟我进来吧。”
这里面其实她也来过好几次,只不过这次的布置似乎比以前还要精美,哥特式风格的装饰物品比上次来的时候又多了将近一半空间,乔琼斯的品味依旧如此。但看上去似乎有些容不下脚。
千落盯着尽头处摆放的一尊残缺雕像,一时失了神。
S市。
在千落又一次不接电话后。
沈煜白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心中一阵焦虑,想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不由得想,D国那么大一片土地,她会在哪个隐秘的角落,自己无从知晓。
他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今日新闻一条:“近日多处山村遭遇泥石流危害…..”
沈煜白沉沉地闭上眼睛,手机始终没有任何来电。他顺手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机关掉,打算在沙发上小憩片刻。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他几乎很快就睁开眼,拿过手机一看,却发现是季若楠的来电,一时也有些失落。
“怎么了?”他的语气实在有些冰冷。
季若楠倒也无所谓他是什么态度,至少他还愿意接她的电话。她扣着鲜红的指甲,说道:“上次那个周文,为什么后来没有再来找我的麻烦?”
不知道是什么猴年马月的事情,简单处理过后就没有任何接触,沈煜白差点没记起来她说的周文是谁。
季若楠提醒道:“俱乐部那件事。”
她觉得很奇怪,自己甚至扬言要暴露俱乐部的内幕,俱乐部那些老古板也当是听不见,根本就不带搭理她,这样一想,做这件事情反而让她没了什么兴趣。
沈煜白越发肯定她只是打个电话过来膈应自己:“你是没事找事吗?”
“算是吧——”季若楠倒也直接承认了,她就是闲,“别挂我电话,我还有正事没说。”
季家如今也指望不上她继承家产,怕是这两年里她就要多个弟弟妹妹什么,被季父季母直接放养后,她之前还有时间去一下俱乐部,现在连俱乐部都退了。
“什么事?”沈煜白将手机扔在一旁,点开扬声器,对于季若楠的闯祸水平,他熟烂于心。
“……”季若楠忽然觉得很难开口,这个事情对于沈煜白来说是非常小的一件事情,她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真的跟千落在一起了吗?”
沈煜白一时没有回答。
“当初只是说玩玩,你可别真是因为这个就跟她在一块了。”季若楠低声道,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话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