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白捧着一束沾着水露的红玫瑰立身于门外,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面容素白,双眸如墨,浑身透着一股清冷感。
他身后大雪纷扬,夜色沉沉。
千落瞧见沈煜白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心中的烦闷在刹那间被一扫而空,她憋了一下,还是没压住轻扬的嘴角,不自觉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双眸亮晶晶的,好似含着一泓碧水。
“你怎么来了?”
浓烈酒气扑面而来,沈煜白沉如夜潭的眸光落在千落身上,敛了笑意。
他看着眼前身姿窈窕的女人虚扶着门框,嘴唇眼眶湿润透红,额前黑色发丝稍显凌乱,气息里透出淡淡的燥热。
只一眼,仿佛他也如饮烈酒,醉得不轻,喉间猛地滑了一下。
顷刻,沈煜白收回视线,按捺下心中悸动,眸光冷了几分。
“过来看看你,你喝酒了?”
他的语气分明像是在陈述事实,千落也没在意,点点头,竖起一只手指头。
“一点点,喝了一点点……”
她站在门口,定定地看向沈煜白的喉结,视线一寸寸上移,直至对上那双略显冷厉凉薄的眼眸。
但绝大部分时间里这双桃花眸总是多情又撩人,勾魂摄魄。
正因如此,它的主人也极易让人误认为他是个滥情之人。
抛开别的不说,尽管他们两个人接触了这么多天,千落始终不觉得他会是老实本分的人。
但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对吗?
各取所需而已。
“你迟到了,不过看在这束花的面子上,我可以请你进来陪我喝一杯。”
千落站在门口,身子有些晃,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冷峻,身材颀长的男人,恍惚间想起了另一个人,她眯了眯眼。
但那个人只会在她喝醉的时候露出嫌恶的表情,从来没有好脸色,更别提在寒夜里捧着一束红玫瑰来找她。
更何况,眼前的沈煜白笑起来那么好看,而那个人永远板着一张冷脸。
两个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等待了几秒,见沈煜白还是没有开口回答,千落眉头一挑:“你喝不喝?”
她作势要关门。
然而在下一秒,热烈浓郁的红玫瑰掠过她的鼻尖,落在她怀中,裹挟着寒气的高大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两个人几乎是贴着身,近在咫尺。
呼吸凌乱交错。
沈煜白没有片刻犹豫,一把拉住她纤细的手腕,牵着人往里走。惯性使得大门轰地一声关上,将尽数寒冷堵在门外,屋内十分温暖。
水晶吊灯透着冰冷的光。
千落一手捧着玫瑰,垂眸看着沈煜白拉住自己的那只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感受着他掌心有些凉的温度,任由他一路拉着自己坐到沙发上。
沙发上尚存余温,抱枕歪七扭八地摆放着。
酒香更浓郁。
沈煜白的目光掠过放在茶几上的一瓶洋酒,算是看清楚她到底喝了多少。
麦卡伦25年雪梨桶,将近半瓶下胃,如果她没有刻意去练过酒量,现在人还有理智站得稳就算不错了。
沈煜白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鼻尖泛红,连眼角都染上绯红,轻叹了声,接过她手中的花束放在一旁。
酒香裹挟着千落身上今日独特的香水味,丝丝袅袅入了沈煜白的心。
这样的千落他曾经也见过,却没有此刻看着更为令人感到心脏颤动。他瞧着千落那轻碾一下都透红的白皙手腕,星眸微动,再一次觉得应该认真地给千落补补身体,她实在太瘦了。
为什么她会这么瘦?
沈煜白不由得回想,千落虽然是千氏建材唯一的继承人,但在吃喝用度方面却极为普通,几乎毫无奢侈可言,随心所欲,可也犯不着饿着自己啊。
许是感受到他正在摩挲自己的手腕,千落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声音略微沙哑道:“沈煜白?”
沈煜白看向她。
“算了。”千落撇开脸。
如果直接开口问沈煜白为什么今天没有去公司接她,那就显得矫情了。
她费劲地组织了下语言,问出来的却与自己的本意大相径庭。
“你今天很忙吗?”
“不忙。”沈煜白俯下身,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与自己对视,嗓音低沉富有磁性:“你原本想问我什么?”
千落疑惑地皱了皱眉,紧抿着嘴唇,不想再说话。
不忙……不忙也不见得你来公司接我下班,但是好像这么说也不太对,没给沈煜白一个身份,倒显得她像是吊着别人只图享受不谈负责的渣女。
见千落这副郁闷的表情,沈煜白倏然一笑,指尖挠了挠她的下巴。
“下午突然出了些意外,临时跟董事会的那群老头开了个会,没有告诉你这个事情是我的问题……千小姐,说起这个,我可以向你申请一件事吗?”
他笑起来真的好看——
千落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你沈大总裁财大气粗只手遮天,还有什么事情是要来向我申请的?
“你真的不打算给我去公司接你下班的机会了吗?”沈煜白的语气听起来居然透着些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