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浣衣局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而长乐宫里,叶玉珂正命人将先皇后的故衣找出来。
一年不到,仓库里积满了灰尘,好几个宫女同时在翻找。
房嬷嬷担心灰尘呛到叶玉珂,想请她回房间等着。
叶玉珂眉间的愁容化不开,“嬷嬷不必劝我,母后意外离世后我浑浑噩噩过了这么一段时间,要不是昨晚母后给我托梦,说地下太冷了,让我烧些衣服给她,我只怕连女儿的本分都忘记了!”
“皇后娘娘的身子早就不适合孕育皇子了,而皇后娘娘一意孤行,造成这样的惨剧,我们谁也不想看到。”
“再说了,殿下悲痛欲绝乃至记忆受损,娘娘不会怪殿下只会心疼殿下的身体状况。”
房嬷嬷不知叶玉珂的计划,只要她开心,做什么都行。
这话是说给里面这些宫女听的。
“我记得母后最喜欢那套蔷薇色的宫装,一定要找到。”
仓库平常没有人气儿,雨水打在墙上,湿冷湿冷的,叶玉珂才刚刚好转的身体感觉又受凉了,阿嚏阿嚏地打个不停,鼻尖都冻红了,小脸煞白。
“老奴给殿下取一件披风来。”
叶玉珂轻微颔首。
蔷薇色那套宫装也就一般,叶玉珂记得这套衣服的裙摆被叶景宸玩火烧了一个洞后被先皇后搁置起来了。这些人是后来才调过来的,定不会知晓。
心里埋怨叶玉珂做些幺蛾子,大清早来翻箱倒柜,但情绪绝对不敢暴露在面上,叶玉珂的手段她们可领教过的,除了软刀子剌肉,还有皇帝为女挥舞的屠刀。
明明之前她们可是皇帝和皇贵妃派来监视叶玉珂行踪的人,现在哪方都嫌弃她们。
见一个宫女怔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旁边的人趁叶玉珂不注意用肘拐碰了一下,小声呵斥,“想死了!”
叶玉珂坐在太师椅上假寐,手指正有节奏地在桌上敲击着,“父皇没给你们发月银吗?这么慢!”
终于,一个宫女在最底下翻到了这件宫装,抱在手上复命。
“殿下,是这件吗?”
叶玉珂起身将宫装散开,一寸一寸地抚摸着,眼底柔情万千,喉咙发出呜咽声,“我还记得母后穿上这件裙子是如何风华绝代,还缠着母后把这条裙子留给我,物是人非。”
一个宫女大叫一声打断了叶玉珂的沉思,手指着衣裙,“殿下,这后面有个洞。”
叶玉珂嫣然一笑,“是景宸前些年不小心弄破的,无妨。”
你们再继续找,“你,随我来。”
叶玉珂点名让那个发现洞的宫女和她一起出来。
“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还未穿过这道走廊,就被房嬷嬷逮个正着,“外面阴雨蒙蒙,殿下是准备作甚?”
说着将拿来的白裘狐狸大氅给叶玉珂披上,裹得严严实实。
感觉到房嬷嬷的语气过于担心,叶玉珂做着怪脸逗她开心,如小时候一样,“好啦!可别愁着一张脸了,刚才她们找到了母后那条蔷薇色的宫装,就是灰尘有些多,裙子后面还破了一个洞,我打算拿到浣衣局洗洗,再送去司制房稍微改制一下。”
“殿下大可交给宫女去做,何必亲自走一趟。”
一旦涉及到叶玉珂的身体健康,房嬷嬷就格外地固执。
“这亲自去和代我去意义上可差得远了!放心,有她陪我。”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长乐宫更换宫女的频率太快,叶玉珂没记住这些人的名字。
“奴婢唤青鱼。”
“有青鱼在,嬷嬷你把心就放在肚子里。对了,库房那边还需要嬷嬷帮我盯着点,必要的时候催催她们,磨磨蹭蹭一点都没有年轻人的活力。”
房嬷嬷拉着青鱼的手反复交代,“不要让殿下淋到雨了,也不可让殿下过于劳累,一定要随时观察着殿下的状态。”
叶玉珂可不想错过好戏,将房嬷嬷的手扯开,“好啦!有什么话回来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青鱼比叶玉珂矮些,这伞打得很费劲,勾住叶玉珂的头发,拉扯着头皮,扯得生疼,青鱼一路都在道歉。
叶玉珂抢过伞,嘴里嘟囔着,“长乐宫的伙食很差劲吗?瞧你比我还弱不禁风的样子。”
青鱼抱着衣服,一时不好表现,“殿下误会,奴婢从小到大就是这把子力气喜人,未进宫前常去码头帮店家卸货物,风吹日晒,每天都要搬几千斤货物,就靠这个还养活了两个妹妹。”
叶玉珂余光看见了青鱼衣领下的肌肤黝黑不像是作假的样子。
“那为何进宫?有家人作陪不好吗?这宫里每天都会死不少宫女,尤其是我的长乐宫,你不怕吗?”
青鱼和其他宫女不同,眼睛中带有淳朴,如果是伪装出来的,那青鱼的手段挺高明。
青鱼苦笑道,“如果不是为了生活,谁愿意离开家人。我们三姐妹无父无母,唯一的长辈也就是我们的舅娘,可没有血缘,人家也没有养我们的义务,我二妹身患重病,远超我平日赚的力气钱,舅娘就想我去嫁人,换得彩礼钱来给二妹治病。”
“我不想嫁人,机缘巧合之下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