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姬述白擅自主张,将张显找来给她充场子的吧?
芸姝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当即一阵头痛,暗骂姬述白这个狗太监多管闲事。
起初芸姝见张显前来审问,甚至还以为是江越宗提前与官府打好了招呼,就等着抓住芸姝的小辫子,来一招屈打成招,将芸姝悄无声息地送到衙门里。
可把芸姝紧张地不行,生怕张显前来是与自己作对,甚至连接下来的对策都想了好几条。
但是,就在刚刚芸姝与张显对上视线的一瞬,她瞬间就放下心来,这张显哪里是来逼自己就范的,分明是来替自己伸冤的啊。
因为芸姝自以为能通过眼神,就能将人的心思猜个七八分。
唯独刚才张显望过来的那一眼,情绪复杂,却没有丝毫的敌意。
芸姝见此,轻舒一口气,接下来就要将主场交给张显了。
“大人明鉴,这几日我日日身子不适,都早早地歇下了,因此并不知道翠平是怎么回事,别看我是她的主子,可翠平却好高骛远,最喜欢攀附高枝,许是又另外投入了其他人的名下,还主子厌弃,这才招致杀身之祸,我听了心里也是十分难受,毕竟虽说翠平不念着我的好,可她到底是我买进府里的,自幼感情深厚,又如何下得了手害她?”
江诗怡最先顶不住张显那狠辣老练的视线,抽出手帕就是一阵抽噎,话里话外都将自己给撇了个一干二净。
还暗示翠平背后另有新的主子,早就不拿自己当回事了,而自己却拿她当亲姐妹,深受蒙骗。
张显却显然不吃这一套,任凭江诗怡梨花带雨,却岿然不动,只注意到了江诗怡话里的漏洞。
她既然说是与翠平情同姐妹,可到底仍是主仆之别,不然也不会又频频暗示自己翠平已经另有主子,莫要扯上她。
张显皱起了眉头,直觉江诗怡话里有话,虎着一张脸问道:
“既如此,当时小姐身边可有人可以作证?”
江诗怡微微一顿,似乎是早就知道了张显会有此一问,立即止住了呜咽,低声道:
“是我院里的赵妈妈,她这几日都在近身照料我的身子,晚上也是与我同睡在一屋的,我们二人可彼此作证。”
站在墙角缩成一团的赵妈妈猛地被点到,霎时悚然一惊,见众人的视线都齐齐地望向自己,当即腿肚子一软,就朝着张显跪下:
“是,是的,大人,正是老奴与三小姐同住,老奴也能为小姐作证。”
赵妈妈一脸瑟缩,时不时地还拿余光去偷瞄张显,见张显皱眉,立即又仿佛被烫到一般,收回了视线。
张显自然不是那般好糊弄的人,见赵妈妈这奇怪的反应,当即有些起疑,还想再接着审问。
哪知这时正坐在 张显下方的二姨娘却是一脸惊慌,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惊叫出声。
见众人的视线又齐齐汇聚在自己这里,二姨娘这才好似大梦初醒一般,用帕子捂着嘴,一脸的惊骇。
“大人,妾身想起来了,那日发现翠平的尸体之时,二小姐芸姝也在现场,且她去的时间更是早于妾身,身为闺中小姐,二小姐本来就不应该去看这些可怖之事,可她不仅早早地就去那里察看,还一脸的冷静,丝毫不见惊惶之色,初见尸身之时,就连妾身这样一个活了三十多年的妇道人家都被吓得连做好几天的噩梦,更何况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大家闺秀,如今想来,确实不可思议,妾身实在是佩服二小姐的冷静自持。”
二姨娘说完,仍是一脸的神色惶惶,似乎又陷入到了某种回忆之中,口中还喃喃自语,一副有些被吓得魔怔了的样子。
反观芸姝,确实是一副冷静稳重的模样,丝毫不见半点慌乱,依旧心平气和地接受着众人的打量。
众人见芸姝这副面不改色的样子,心里也打起了鼓来,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不然江越宗为何不去抓别人,偏偏将芸姝给关到祠堂里了呢?
迎着神色各异的众人,芸姝仍旧站地笔直,不做出半丝惶恐之色。
“对了对了,还有这个,这个瓷瓶是在翠平身上发现的,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府里只有二小姐会用这种瓷瓶,我们这才将二小姐关到了祠堂里,准备今日送到衙门里去呢,大门放心,我们江府老爷最是正直守法,万万不会包庇凶手的。”
芸姝听了这话,险些要冷笑出声,
果然是浸淫后宅几十年的二姨娘啊,不过是短短几句话,却几乎要坐实了自己杀人凶手的罪名了。
其一便是人证。
先是从芸姝自己的行为举止入手,偏偏合理之处却硬要提起来,为的就是将众人的目光都引去芸姝身上。
一来解了赵妈妈的窘境,二来则将置身事外的芸姝拉下垫背。
等众人细细回想,自然会按着二姨娘话里的暗示去想,这样原本明明是正常的一件事,可若是真要细想,也能让人咂摸出点味道来。
其二便是物证。
后又假装刚发现瓷瓶,又是一招人证物证皆在,将所有人的视线又集中到了芸姝独有的瓷瓶上,这下就是芸姝有几百张嘴也要解释不清了。
二姨娘的短短两招,几乎已经在众人眼中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