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外面的郎中和江府里的丫鬟到了,已经临近黄昏了。
众位小姐本该吃过了午膳就要离去,哪成想却平白看了这么一出有意思的戏,自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合计,谁也不走了,都挤在了院中等着看好戏。
只有几位身子十分不爽利的,早早地就告辞了。
不过在走之前也嘱托好了几个小姐妹,这里发生了什么,等回去了可一定要告诉自己,等小姐妹信誓旦旦地应下,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芸姝则十分贴心的陪着秦贞贞坐在外间,等着郎中和丫鬟给江诗怡收拾体面。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的刺激太大,江诗怡直到被归置齐整也未醒来。
芸姝眼见天色黑暗,也拍了拍秦贞贞的手背,轻声安慰道:
“莫怕,左右是她在家中就吃坏了肚子,也与你无关,我家都是讲理之人,自然不会怪罪到你头上的。”
秦贞贞一脸忧色,听了芸姝的宽慰也微微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芸姝实在是对秦贞贞有些歉意,好好地一次小聚会,竟被自己拿来给江诗怡下套,倒叫秦贞贞担忧不已,这实在不是自己的本意。
见天色已晚,江诗怡一时半会儿又是昏睡不醒,芸姝也与秦贞贞告别离去。
众人望向芸姝离去的背影,心里竟还有些失望,倒是没看见江诗怡醒来,平白的失了几分乐趣。
......
芸姝还未走下马车,便听见二姨娘哭丧般的声音传来: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莫不是被人暗害了吧?”
二姨娘一把撩开芸姝的马车帘子,见不是江诗怡,反而微微一愣,冷哼一声,转身又朝着身后的马车走去。
马车外又是一阵哭嚎。
芸姝听了却是不为所动,反而有些微妙的感觉。
这二姨娘若是真的关心江诗怡,自然会从午间前来传话的人口中知晓,可她却无动于衷,要么是正好错过了,要么则是对这个女儿一点也不关心。
可前世今生,芸姝倒是没看出来这对母女感情不和,貌合心离。
可若是二姨娘正好错过了传信之人,那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二姨娘,又去了哪里呢?
芸姝若有所思地望向了二姨娘抱着江诗怡的背影,眼中暗藏一片深意。
......
等江诗怡悠悠醒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昏暗的烛光中,江诗怡微眯着眼睛,隐隐约约地看见了床边的一个人影。
“娘——”
江诗怡见坐在床边的真是自己的亲娘,当即委屈开口,带着哭意朝着二姨娘扑去。
“好孩子,娘的好孩子,你这是受苦了啊。”
二姨娘见女儿如此依赖自己,心里更是一片柔软温和,立即快走两步抱紧了江诗怡。
母女之间早就忘记了上次的不欢而散,此时仍是一片温情。
“娘,下午您去哪了,怎么没过来啊,女儿在那里可是受尽了屈辱。”
江诗怡一边说着,一边委屈地直掉眼泪,心中只要一回想起午时的尴尬窘迫,也从呜咽转为了嚎啕。
二姨娘刚才还沉浸在女儿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中,哪知江诗怡的一句话却立即让她变了脸色。
好在灯火昏暗,江诗怡又是泪眼朦胧,更是没有看清二姨娘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
“我可怜的女儿啊,好端端地,怎么出去了一次竟成了这副模样,你是不知道,娘今日一看你被人从马车上抬了下来,这魂都要被吓没了。”
二姨娘说完,又是一阵抽噎,直抱着江诗怡掉眼泪。
还在记忆中的江诗怡自然没有注意到母亲生硬的语气。
她又陷入了下午的那种窘境中,嘴唇哆哆嗦嗦,可口中的恨意却是丝毫不加掩饰:
“是江芸姝,一定是她,我今日本已安排的天衣无缝,只等她失了清白,成了没人要的破鞋,哪成想,哪成想......"
江芸姝只要回想起那件事,心里就止不住地颤抖恐惧,可对芸姝的滔天恨意,仍是支撑着她一字一顿地向二姨娘讲清了院中发生的事。
二姨娘一听完,直悔得拍起了大腿,口中呜呀呜呀地叫着:
“中计了中计了,她定是发现了你的计谋,这才侥幸逃脱之后,又布下了这样的法子,这都是她对你的反击啊。”
“那桌上的鱼一定有问题,我听闻,北海中便有这么一种鱼,吃了便会腹痛不止,还会流出许多污物,定是她提前认出了这种鱼,这才诱你吃下,要你当众出丑呀。”
江诗怡听完也记起了一些细节,坚定道:
“不错,那鱼确实只有我吃了,其余人却是丝毫未动,这样想来,她怕是早就计划好了,不然也不会在桌上百般拦着众人去夹鱼,看来她是早有谋划要我出丑,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江诗怡在二姨娘的一句句提点中,也悟出了一丝不对劲来,对芸姝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又颇为委屈,自己居然又斗输给了江芸姝,当即抽噎地又躲进了二姨娘的怀里。
二姨娘一辈子与人相争,就是对上大夫人也不曾输过,哪曾想自己的女儿居然屡次三番地折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