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姝出了淑宝斋,顿时松了一口气,和商场上的老狐狸于掌柜博弈就是累人。
现在不过末时,芸姝却并不打算回去。
与淑宝斋合作只能保证芸姝日后每月都有了进账,但她现在仍是捉襟见肘,手中无半分闲钱。
因此芸姝便想着去街上逛逛,毕竟有人还欠她一笔钱呢,也是时候去收账了。
末时街上吃饭的人也有些少了,芸姝便随意找了一处摊子要了一碗馄饨。
正吃着,便听见街上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闲杂人等全部让开,我等奉九千岁之命捉拿逃犯,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身着飞鱼服的官兵朝一人追去。
那逃犯慌不择路,竟倒在了他们这处摊子前。
身后的官兵坐在马上,举起长刀,手起刀落,猛地朝此人刺去。
身上的血甚至溅到了芸姝脚下。
可那人却还能动弹,躺在地上不住呻吟。
为首的将领提刀下马,迎着周围人恐惧的目光,冷哼一声,将那人提起扔到马背上,转身又朝前方赶去。
周围的人见了无不哆哆嗦嗦,摊贩更是哀嚎不已,变故发生时,摊子上可有好几人都被吓跑了,问题是,他们可还没给他钱啊。
”唉,光天化日,这位千岁爷可真是胆大包天到当街行凶......”
“嘘,你不要命了吗!还敢多说。“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低着头小声讨论着刚才的残暴。
芸姝也有些愣住了,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那位九千岁的手下。
这位千岁爷名讳姬述白,是万岁爷齐文帝身边的红人大太监。
姬述白以太监的身份年仅二十岁便官拜一品,更被齐文帝封为九千岁王爷,就连皇帝也对姬述白言听计从。
但此人惯来暴戾邪佞,桀骜不驯,手下的爪牙也凶悍异常。
不仅如此,姬述白手下的东厂里,更是有号称”九重天”的地牢,汇集了天下骇人听闻的刑罚。传言无人能活着走出东厂的”九重天“,令人闻风丧胆,朝野上下无人敢触怒这位九千岁。
毕竟下了大牢或许还能活着,但是入了“九重天”,怕是连骨头渣子都被嚼碎了。
因此,朝廷上下皆传言这位九千岁才是齐国的大皇帝,而现在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只不过是九千岁手里的提线木偶,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民间更是传他三头六臂,面目可憎,可止小儿夜啼。
”瞧,这里有块令牌,定是他们落下的。“
“这帮乱臣贼子......”话还没说完,便被旁边的人一把捂住了嘴。
有人捡起了一块刻着“姬”字的铜牌,芸姝也抬头望去。
只一眼,她便发现了不对劲。
不对,刚才的官兵绝不是九千岁的手下。
姬述白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最烦繁文缛节,手下爪牙从不用令牌证明身份。
所以他们更不可能落下这么一块留人口舌的令牌。
这令牌,怕是有心之人刻意为之。
前世芸姝就与姬述白打过交道,此人却不像民间传言的那般贪恋权势。
在前世祁家几兄弟夺嫡之时,这位九千岁倒像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芸姝帮祁景崇布局之时,还曾担心过姬述白会横插一脚,毕竟祁家几兄弟都想将姬述白拉到自己的阵营来。
可正当皇室内斗激烈时,姬述白却转身向皇帝请辞去了西北,后来更无人知道他的去向,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不少人都猜测怕是被仇家报复,已遭不测。
一直到她死时,姬述白都未曾现身回京。
芸姝前世就十分忌惮姬述白,可又不得不感叹此人手握大权,活得肆意。
这些倒是芸姝盼了一辈子却未能如愿的事。
不过既然重活一世,芸姝也不想再次卷入皇室纷争,只想惩治恶人,再潇潇洒洒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芸姝也不想继续停留,放下饭钱,便朝着一处药房走去。
......
“哎呦,是哪个坏心肠的推了我老婆子,哎呦,可疼死我了。”
一老妇人突然跌坐在路边上,哎呦呦地唤着脚疼。
”大娘,您这是怎么了?身上可有事?“
芸姝热心地将路边跌倒的妇人扶起来,担忧的望着她,还拍了拍妇人身上的土。
”等等等等,小兄弟,我这脚疼着动不了了。“
老妇人的脚一沾地便疼的呲牙咧嘴,额头上还沁出了冷汗,只能靠在芸姝的身上。
芸姝见状也不嫌弃,又扶着老妇人坐下。
老妇人掀开裤脚一看,只见扭到的脚已经肿成了一个馒头,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语气中还带了哭腔:
”这可如何是好,我还要给我家小姐去抓药呢,误了时候可怎么办啊?”
她家小姐脾气本来就大,一不如意就变着法子折腾下人。
最近小姐身上还莫名其妙的起了红疹子,痒得不行,请了几个郎中也不见好,就拿她们这些下人开刀,动不动就要鞭打她们。
今天她被小姐放出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