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我是谁,等你抓得到我再说吧。”
话音未落,便是一阵破空声。
等芸姝追出门去,说话之人早就不见了。
啪的一声,芸姝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正准备捡起来时,却传来了瓷瓶落地的声音。
定睛一看,竟是一瓶装着治伤寒的药。
显然是那黑衣人留下的。
芸姝捡起地上的匕首和药瓶,不由得懊恼自己大意。
刚才她竟未发现有人站在门外,更气的是来人竟将她装鬼吓人这一幕看了去。
好在芸姝为了逼真,在脸上涂满了颜料。
再加上天黑,来人未必看清她的脸。
她只能这般宽慰自己。
只是,这黑衣人怎么知道她正患了风寒?
还留下了一瓶药。
不过芸姝虽缺药,但可不敢随意用这来历不明的药。
又不好将药瓶留在这里,只得将药瓶揣在手里,打算有机会了再处理掉。
而后芸姝也不敢多留,收好了信件和银票,也未理会还倒在地上的乔妈妈,悄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
屋外刚消停片刻的大雨此时又哗啦啦地下着,狂风吹得屋前的野草蔫哒哒的,白日还趾高气扬的野草到了现在只恨不得重新缩回地里,免受暴雨的捶打。
空中一闪而过的惊雷将屋中照得亮堂堂的。
桑落忧心忡忡地躺在床上,手里紧握着被角,脑门上都要急出汗了。
小姐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突然黑夜中伸出一只手捂住了桑落的嘴。
桑落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也昏了过去。
“嘘,桑落,是我。”
桑落听到熟悉的语调,当即惊得坐了起来。
原来是芸姝回来了。
“我的小姐,您这一脸的血红,可把奴婢吓死了!您可曾伤到哪?乔妈妈没发现您吧?怎么衣服全湿了,奴婢去拿身干净衣裳,可别又起了高热。”
桑落刚才还被吓了一跳,此时却镇定下来,见芸姝衣裳都湿了,赶忙翻箱倒柜去给芸姝找衣裳。
芸姝听了这话,先说自己无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装扮,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妥,反而颇为满意自己的杰作。
她为了逼真,只套了一件宽大的破烂衣裳,身上绑着几根血红布条,披散着头发,脸上还涂着血红的颜料。
不怪桑落猛地一看被吓住了,就是胆子大的在这夜里的大雨天看见了也要吓得哆嗦。
等芸姝收拾好了,已经是后半夜了。
她坐在木凳上,将从乔妈妈那得来的银票递给桑落。
桑落看着这么大面额的银票,十分激动。
等芸姝说是从乔妈妈那顺来的,桑落更加好奇,忙问道:
“小姐,那乔妈妈呢?”
“被吓得昏在地上,我用得药不多,大概每早便能醒来。”
桑落不由得咂舌,继续问道:
“那小姐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乔妈妈乖乖的把这些东西交了出来?”
芸姝心情大好,笑着解释道:
“我今日用得便是你带回来的药材,先将这几味药用火烤后再碾碎磨汁,趁着雨下得正大,用扇子向乔妈妈的屋里扇去。她本来就做多了亏心事,被咱们的话吓得不轻,到了晚上又赶上大雨,这药倒是比我想得见效快。喏,剩下的还在这只碗里放着呢。”
桑落拿起碗一看,只见碗中剩了个汤底,倒是还残留着几根药渣。
桑落刚想伸手把药渣拣出来,芸姝见状连忙劝道:
“小心,这药渣里有毒。”
桑落闻言吓了一跳,赶忙哆嗦着把手伸了回来。
心想她家小姐何时懂得这些药理了,她日日伴在小姐身边,竟完全没有察觉。
不过她只听她家小姐的话,小姐好她桑落就好。
不该说的她桑落绝不会多嘴。
......
“呦,乔妈妈你怎么坐在这啊。”
门后昏了一夜的乔妈妈在隔壁王婆子的连声叫唤中悠悠转醒。
只是她一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王婆子一脸嫌弃的表情。
“什么味啊?这屋里怎么一股尿骚味?莫不是你乔婆子把那猪尿当宝贝捡回来了吧。”
乔妈妈也闻到了,低头一看,顿时觉得老脸一红,恨不得再昏过去。
就是个傻子也知道那股怪味是什么啊。
更何况还是平日里最尖酸刻薄,爱嚼舌根子的王婆子,她知道了,那全庄子不都知道了吗!
过会儿指不定庄子里的人在心里怎么笑话她呢。
可乔妈妈转念一想,当即变了脸色。
连滚带爬地去看木窗上的血手印。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窗棱上干干净净,就连一丝灰尘也没有。
那她最宝贝的枕头呢?
乔妈妈忙去找枕头,还好还好,枕头还在。
可惜这口气还没喘匀,乔妈妈就发现,这枕头里的东西怎么也不见了!
乔妈妈心里更加惊惶,莫不是这袁夫人昨晚真的找她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