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同走了,这些美刀也没有带走。
安如山同志眼神复杂地看了陈晋一眼,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陈晋走过去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问道:“领导,您是不是觉得我私心太重,没有体谅方部长,没有考虑国家困难?”
安如山同志叹了一口气道:“陈晋同志,你或许有你的考虑,但是现在国家是真的困难啊,方大同同志也确实困难。”
陈晋微笑着问道:“领导,古往今来,不管是华夏还是外国,财政有够用的时候吗?”
安如山同志沉默下来。
陈晋接着道:“领导,财政收入再多都是不够用的,不是说要做的事太多,而是人性的贪婪,再多的财政收入都是填不满的。”
艾振峰低声喝道:“陈晋,住口,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
陈晋闭上嘴巴,但是脸上却是意犹未尽。
安如山同志却摆手道:“陈晋同志,你继续说。”
艾振峰给陈晋使眼色,但是陈晋故意当做没看到,笑着道:“领导,那我就接着说了?如果您觉得我说的不对,多包涵啊。”
安如山同志笑道:“看来你要说的话是很不中听的啊?”
“只能说忠言逆耳,领导您宰相肚里能撑船,肯定不会和我计较的。”
安如山同志微笑着用手指点了点。
“领导,人性是贪婪的,而且是刚性的,任何时代都一样。明朝末年,因为各地农民起·义以及东北后金崛起,朝廷加征三饷,即辽饷、剿饷与练饷的合称。辽饷加派是为后金入侵,辽东战事紧急,军饷不足而起; 剿饷是为镇压农民起义筹措军费; 练饷为镇压农民起义练兵所用。”
“一开始是临时加派,说战事结束就停止。可是后来不仅没有停止征税,反而成为了正税,为明末人民增加了沉重负担。”
“清朝平定太平天国起义时,各地为了筹集军费,在各地边界设立了厘金局,1853年,清政府在扬州设立了第一个厘金局,随后逐渐推广到全国。厘金局在清末至中华民国初年期间,成为重要的税收来源,主要用于镇压太平天国起义和补充国库。”
“这两个例子说明什么?说明一般来说,政府是很难自律的,一笔钱收过了,是不会主动放弃的,你说呢?”
“刚刚我问方部长,是不是觉得,把这3000万给我们,是不是觉得没有把钱花在刀刃上,所以觉得很不值?我想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吧?”
“如果财政部一直这么管理财政支出,那我们的财政支出肯定是短视的,而且是功利性的,就是资金首先会流向人员的支出,比如干部的工资福利,其次会流向会喊穷的地方,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这会导致大部分财政支出没有效果,没有办法加强经济的造血功能,其次就是造成经济发展水平的失衡,但是这个问题是每个层级都存在的,所以财政支出多的地方并没有多富裕,因为钱没有进入普通老百姓的口袋,也就没办法加强消费,增加税收,而穷的地方会真的穷。”
安如山同志没有说话,在思考陈晋说的话。
欧阳旭问道:“陈晋同志危言耸听了吧?建国前不说,建国以后,我们通过两个五年计划,投入了大量资金发展工业,是有重点,但是也有考虑平衡的问题,而且不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都是根据实际情况进行统筹的,现在看来效果也还是不错的。”
安如山同志和艾振峰也看向陈晋。
陈晋笑了笑道:“欧阳秘书去过农村吗?各个地方的农村。”
欧阳旭摇头,但是嘴里说道:“不过我从各地的报告里都有看到各地的情况。”
“报告上的东西,百分之八十都是不可信的,没有到实地看过,你永远不会知道各地的真实情况,而不了解真实情况,就容易产生错误的判断。”
“陈晋同志,我不是傻子,我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欧阳旭有些不高兴了。
陈晋摆手道:“欧阳秘书误会了,我没有说你是傻子,我只是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每个地方的实际情况也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比如东北的小麦和西北的小麦,亩产量是一样的吗?东北的水稻和南方的水稻产量会一样吗?”
欧阳旭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会不一样?”
陈晋一笑道:“当然不一样,就算是种子一样,受到土壤、气温、水分还有农民的勤劳程度都有关系,但是我们华夏的农民都是勤劳的,在当前,没有机械和化肥的情况下,土壤、气温、水分的影响更大。”
“但是很多地方都是用统一的标准征收公粮,亩产量高的地方能余下不少口粮,而产量低的地方却连饭都吃不饱。”
欧阳旭脸色尴尬,又说道:“但是,我们的政策针对不同地方也是有差异的。”
“对,但是你知道执行情况吗?你确定各地都严格执行了差异化的政策吗?我敢说,至少百分之八十的地方都是按照高于差异化的标准征收的。”
欧阳旭想要反驳,安如山同志抬手道:“欧阳旭同志,你把统计部部长贾旭明同志请过来,我有事要交代他。”
欧阳旭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