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被说成是长工的“被剥削者”其实是爷爷的小舅子农忙时来姐夫家帮忙。根本不是啥长工。诬陷好人也是破坏土改政策,罪过也不轻。被打脸的诬陷者吓得满头大汗。突然,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大喊一声:“他们家有枪!”这倒是真的。爷爷家确实有枪。因为当时匪患横行,人多粮多的人家有枪的不在少数。有枪上缴就是好同志。说话间,工作组的干部带着士兵来爷爷家取枪。爷爷心中不舍,这把枪虽然一次没用过但毕竟是一担小米换来的。但现在不交立场就有问题,恐有性命之忧。只得从柜子底层捧出那把驳壳枪。以及弹夹和子弹。“枪套那?”工作组的干部问。爷爷懵了。因为没挎过枪所以枪和套一直是分离的。“在,在,在…”爷爷脑袋一片空白。“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枪。”干部用锐利的目光看着爷爷。一同来的士兵哗啦一声子弹上膛,枪口对准爷爷。爷爷满头大汗,一边哀求地叨咕说:“没有,没有”一边和家里人乱翻。房间越翻越乱。气氛越来越紧张。只有诬陷者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些火上浇油的翘磕儿。一家人快找不动了,这连急带吓的,脑瓜嗡嗡响,腿肚子都朝前了。正在这时,大姑放学回来了。看到一脸灰色的爸爸和一脸黑线的干部,问明情况后大声说出了枪套的位置,并说明了放在哪里的原因。爷爷长出一口气,险些坐到地上。干部接过枪套,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个略带稚气的姑娘。暗想:“这丫头临危不乱,头脑清晰,天生是个打仗的料。”回去后,竟然推举大姑到县上工作,不久便任命为副县长。当了副县长的大姑有两件心事。一个是自己的文化底子太薄。另一个是自己到了婚嫁年龄,要婚姻自主。于是,大姑瞧准机会放弃了副县长的职位进修去了。并在进修班里相中了一个大眼睛的同学。心想事成的大姑喜不自禁。两人的情义虽然彼此心知肚明但那层窗户纸还没有机会捅破。自由恋爱当时还是新鲜事物。这天大姑放学回家发现家里来了客人。从带来的礼物判断,来者是定亲的。大姑恼了。二话不说让二弟(我爸)把礼物全给扔出去。二弟二话不说抱起四彩礼,登登登跑到门口来了个天女散花。用当地的话说,撇当街去了。爷爷和提亲的人瞬间石化。尤其是提亲的人家,早听说老韩家的大丫头当过县长,思想进步,工作作风泼辣。今天亲眼见到,用泼辣来形容太保守了,哪能进门一句话不说就动手的。他那里知道,大姑今天回家是有目的的,准备让爷爷去大眼睛同学家透话。没想到,半路杀出程咬金,打乱了大姑的全盘计划不说,别影响了在心上人心中的形象。落下今天回家相亲的名声可不得了。爷爷缓过神来,呵斥大姑。大姑不理,收拾好东西回学校了。路上,大姑又气又急,掉下眼泪。同时,也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和大眼睛同学明确关系,让他马上提亲,免得夜长梦多。大眼睛同学不敢怠慢,连夜回家。当大眼睛同学赶回家里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父母在一起吃碎糕点。见儿子回来,父亲高兴地招招手,示意一起吃,随即又咳声叹气起来。“怎么了?”“今天去给你提亲被哄出来了。”大眼睛同学听了,心中大喜,天助我也。随即说自己在学校处了一个人。“新时代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作主吧。”父亲说。“谁家的姑娘?”母亲察言观色猜出了儿子的心思。当夫妻俩听到大姑的名字时,对视一眼。“那姑娘同意吗?”“”当然,我们已经相处一段时间了。”仿佛是一种默契。爷爷和亲家都没有点破大姑相亲的那场乌龙。直到婚后很久在一次闲谈中,大姑才知道那天扔出的彩礼是谁家的。大姑和姑父一生从事医学。多少有些洁癖。我和弟弟也有些洁癖。爸爸妈妈曾意外这状况,洁癖随谁那?洁癖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
(4)
回乡的另一个主要活动是朝拜仙人。我对这样的事情很是抵触,原因很简单,我是一名党员。上山是几年前为了照顾母亲大人,懵懵懂懂地随着人流涌到仙洞前。只见洞里除了仙人,还有两个和尚:一脸市侩的和尚师傅和傻里傻气的和尚徒弟。师傅微合双目,表情煞有介事地念经。徒弟则不时停下来,用好玩又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匍匐在地,屁股撅得老高的善男信女。年轻的屁股还要多看两眼。这时,一个善男问旁边的知事,“高香多少钱一个?“,大概那知事也是新来的,支支吾吾说不清。这时,仙洞里咿咿呀呀念经师傅急了,深恐丢了大单生意。便嘴一歪,用唱经的语调高声提醒知事“八百八呀”艹,念经念出单价来了,这是什么鬼操作。我叉着腰,鹤立鸡群般站在争先恐后磕头的人群里。鄙夷地斜视着萦绕在香火气里的林林总总的贪婪,虚妄和怯弱。心里觉得又可笑又可悲。母亲见我举止不敬便拉拉我的裤脚示意我给仙人跪下。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其他人等万万受不起我的膝盖。但母命难违,只好蹲下来,能曲膝已经是我朝拜的极限了。心里不爽,在出口处狠狠啐了一口,再也不来了,没由得辱没了老子的清白。我是有信仰洁癖的。我的信仰没有条件,没有借口。带给我的是一往无前的勇气和无穷无尽的力量。面对周边人因为自身的狭隘和贪婪而对我的信仰的恶毒攻击我曾怀疑为人民奋斗的必要性。当年谭嗣同为唤醒民众的思想甘愿引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