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
林雪珊紧紧皱着眉,愠怒道,“你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回去吗?”
“是我让你回去才对!”言菀板着脸,气呼呼地说,“我是他女朋友,你凭什么让我走?这里是医院,有事我自然会叫医生,不劳烦你了!”
“你!”林雪珊气得胸膛起伏,手指指着言菀的鼻子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得通红。言菀的话像是一把利剑,戳中了她心口最痛的地方,她苍白着一张脸,目光怨恨地盯着言菀毫不畏惧的面孔。
女朋友?林雪珊不禁笑了一声。他最艰难的时候,最痛苦的时候,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全都是她陪着他走过来的,这个女人凭什么中途插进来,不劳而获地抢走她辛苦耕种的成果?她凭什么成为他的女朋友,享受他的呵护照顾?
林雪珊恶狠狠地瞪着言菀的背影,僵硬地起身,大步走出了病房。
听见关门的声音,言菀这才回头看了一眼,绷紧的神经松懈下去。
还是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跟别人吵架撕逼呢,一点都不熟练,生怕气势输了下去,好在最终还是将林雪珊说走了。
言菀将沙发拖到床边,脱了鞋坐上去,撑着下巴盯着病床上熟睡的男人看,没一会儿就无聊得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病房里也是漆黑一片,她开了灯,看向病床上的人,却是吓了一跳。
“医生!医生!”言菀从沙发上跳下去,连鞋都没顾上穿,冲出病房惊恐地大叫,“他流鼻血了,快来人啊!”
闻声匆匆赶来的医生护士
跑进病房,看见段决满脸的血,脖子上也流得到处都是,责备地看向言菀,“病人现在还是半衰期,一定要看护好,你在干什么?”
“对不起……”言菀被骂得眼睛都红了,急急地说,“医生你先给他看看吧!”
“接下来的48小时里,他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流鼻血,发热,呕吐,直到体内的毒素代谢干净。这是流鼻血擦的药,这是止吐的,这是散热片……”
言菀一一记下了,生怕出错。护士将段决手上的点滴瓶换下,吊上了另外一种紫色的药水,医生再叮嘱了几句,一群人便出去了。
言菀瘫坐在沙发上,如同大病了一场,背上冷汗淋漓。她望着段决苍白的脸色,很后悔自私地赶走了林雪珊。她说得没错,自己的确不适合照顾他。
夜已深,言菀却再也睡不着了,一眨不眨地盯着段决,生怕他又出现什么状况。摸了摸他的手,大概是输着药水的缘故,冰凉一片。看着平日里坚毅如同钢铁一般的男人,此刻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半夜的时候,段决开始发烧,言菀笨拙地将散热片贴在他的额头上,他迷迷糊糊的竟然醒了,轻轻地抓着她的手,目光朦胧,“水……”
言菀连忙去倒了热水,试好了水温,才端到床边,想要扶着他起身。
可他整个人重得如同一座山,她怎么也扶不起来,自己反而累得气喘吁吁。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将水含在嘴里,捧着他的脸,将唇印了上去。
来回几次,终于将杯子里的水喂了大半,他开始不再吞咽,而是纠缠着她的舌吸吮舔舐。言菀哭笑不得,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还能跟她有条不紊地接吻,他是厉害的。
……
折腾了一夜,言菀一夜无眠,天快亮的时候,段决终于又睡了过去,额头上的温度也退了下去。
他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夜里又吐了好几次,言菀想出去买点粥,等他醒了热给他吃。拜托值班的护士帮忙看着一会儿,护士见是个帅哥,十分乐意。
言菀前脚刚走,朱文静后脚就来了,推开病房,看见里面只坐着一个小护士。
“怎么就你一个人?”她将手中的果篮放下,疑惑地问。
“病人家属出去买东西了,让我帮忙照看一会儿。”
朱文静沉默了一下,随即一笑,“谢谢啊。现在我来了,就不麻烦你了。”
护士闻言,只好离开,朱文静走过去将房门关上,还没转身,就听见病床上传来细微的响动。
她连忙走过去,轻轻拉着他的手,段决的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显疲惫的面孔,他迷茫地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是朱文静,平日里都是浓妆艳抹的,今天竟然是素颜,一时间有些没认出来。
“你醒了?要不要吃东西,喝水?”朱文静温柔地问。
段决勉强摇了下头,环顾了下四周,病房里只有他和朱文静两人。
朱文静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松了口气,“幸好退烧了,应该没事了。”
段决偏头避开她的手,哑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记得开会的时候突然腹痛,头晕,后来好像还吐了,然后便昏迷了过去,再醒来,便在这里了。迷迷糊糊中,他记得好像有人照顾了他一夜,还喂他喝水……
“我在这里照顾你呀。”朱文静无奈地笑道,“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一夜都没睡。”
段决怔了怔。是她留在这里照顾了他一整晚?
“言菀呢?”他淡声问。
“菀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