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模糊间,蒋舒冉感觉到有人在抚摸她的脸,唇上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
再醒来的时候,触目的是一片干净的白,空气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周围什么都没有。
护士敲门开病房的门,手里拿着她要换的吊瓶,看到她试图起身,忙上前帮忙,“你醒啦!”
蒋舒冉看了一眼护士衣服上的工作牌。
淞城第一人民医院。
她居然回淞城了。
那许执也呢?
他在哪?
“请问一下,你知道和我一起的那个男生现在在哪吗?”
她声音带着刚睡醒的绵哑。
小护士怔了一下,“和你一起的?没有这个人,你住进来的时候是一个人。”
“你,你确定吗?”
蒋舒冉向她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许执也的外貌特征再三确认。
“我确定没有这个人。”
小护士很记得蒋舒冉。
她是被一个满手血污,面容冷峻气场强大的男人送来的。
只是那个压迫感十足的男人要求他们保密,不能透露出他来过的半点消息。
至于蒋舒冉说的那个人,从头到尾就没有出现过。
等护士换完药离开,蒋舒冉有些恍惚。
她清楚记得是许执也背着她走下山的,可她还没坚持到山底就晕了过去。
许执也还好吗?
得知她醒来的消息,祝星桐和蒋晏惟来了一趟,两个人扯着她左看看右看看。
反复确认了她真的没什么大碍,祝星桐扯了扯她的脸,叹了口气,脸色肃然。
蒋舒冉以为她有什么大事要说,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憋了半天,祝星桐煞有其事道,“冉冉,你真是个倒霉蛋。”
“......”
蒋舒冉扯了扯唇,“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两人走后。
邱向清提着大包小包来医院看她。
他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他们在郁水最后一期的专访要进山取景,本来该是他进山的,但郁水连续降雨,山路湿滑,蒋舒冉自告奋勇接替了他的工作。
如果不是代替他进山,蒋舒冉也不用遭这个罪。
邱向清面上难掩歉意和内疚。
“老师,我真的没事。”
蒋舒冉笑着宽慰他。
谁也预料不到会遇上山体滑坡,这不能怪邱向清。
边说还要边掀开被子下床,想绕着病房走两圈证明她没事。
邱向清立马上前制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给我躺回去,休息好再下来!”
“哦。”蒋舒冉乖乖躺回床上,她掖好被子,问道,“老师,是你把我带回来送进医院的吗?”
闻言,邱向清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是啊,云城那边的医疗条件不如淞城。”
“那,许执也呢?他还好吗?”
许执也?
那个在郁水喜欢粘着蒋舒冉的年轻小伙?
邱向清疑惑道,“许执也怎么了?”
蒋舒冉蹙起眉心,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老师,救我出来的人没见到许执也吗?是他把我带下山的。”
“你说是许执也把你带下山的?”
邱向清问。
蒋舒冉语气急切起来,“对!有人去救他吗?他怎么样了?”
邱向清摇了摇头,“救援队把你带出来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没有许执也。”
他说的是实话。
听救援队的人说,蒋晏洲找到她的时候,蒋舒冉昏迷在山底的那个千年古树下,四周只有她一个人。
蒋晏洲紧紧地抱了她一路,不断地低声轻唤着她的名字。
蒋晏洲明明很紧张蒋舒冉,但又不让人把这一切都告诉她,而且在蒋舒冉醒来之后一次都没来看过。
邱向清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淞城的阳光很好,光线透过窗子落在她纤长卷翘的睫毛上像是撒了一层金箔。
树上蝉声聒噪,
蒋舒冉的双眼里凝起水雾透着茫然,思绪纷乱。
她刚刚打了电话给郁水村的人,他们说许执也已经离开郁水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许执也就这样无声无迹地走了。
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蒋舒冉确实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
她不想麻烦任何人,自己回了出租屋。
随意地收拾了一下家里,洗漱完之后,疲惫感袭来,蒋舒冉昏昏沉沉地闭上眼。
夜晚,淞城入夏,连晚风都带着燥意。
蒋舒冉睡得不安稳,冷汗浸湿了她的头发,嘴里时不时发出一些梦呓。
她做噩梦了。
梦到在郁水山上遇险时,她没有遇到许执也,没有得救,被那场山体滑坡压在乱石中,大家寻到她的时候,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灵魂飘在上空,她看到了抱着她的尸体眼眶血红神情悲恸的蒋晏洲。
他是在因为她伤心吗?
蒋舒冉不敢确定。
画面一转,转到了受辱的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