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米修斯是希腊悲剧作家埃斯库罗斯作品中的人物,他上天盗取火种给人类带来了光明,可是天神宙斯为了惩罚他,把他绑在了高加索山上,每天老鹰都会来啄食他的心脏,让他受尽痛苦而死。然而这并没有结束,第二天一大早他的肝脏会重新长出来,被老鹰啄食,所以他就日复一日地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所以,普罗米修斯的肝脏就代表着循环重复无穷无尽的极致痛苦。陈辉就是这样,他每天尤其是晚上,会感到头脑、思想、心灵、意识中涌来根本无法阻挡的恐惧,他身体都会不由自主地因恐惧而颤抖,然而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又得以热情和善良来回馈出现在他生活中的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绝望的是,他还清晰地知道,到了晚上,他还是会陷入循环。老实说,他经历的这些事情,哪怕是百分之一,我连想都不敢去想。”
“刚才我有意识地告诉他应该早点回家去,你们可能没发觉,但是我看得很清楚,他的眼神黯然,身体收缩,可能他自己也没发觉,这就是夜晚和孤独给他带来的恐惧在他的潜意识中早已生根发芽。”
“可是”何扶摇忽然大喊“我记得赫拉克拉斯最后把普罗米修斯解救出来了啊,陈辉这里就完全没办法了吗,你问问你老师呀。”
秦泰恒叹了口气,语气也颇为伤感:“扶摇,那毕竟是个文学作品,咱们现在说的是生活中实实在在的人,没有解决的办法。”
“还有其他的吗?”元清雨的语气不带一丝的感情。
“有。记得今天上午在饭店你们打闹的情形吗?”
“记得呀,那怎么了?”
“他假装给你们求饶的时候,脸色发白,双手按着桌子,浑身发抖,头上都冒汗了,后来又靠着墙,你俩以为他是演技好,其实我是看出来了,他不是演技,他是头疼,疼得满头大汗,疼得身上止不住地颤抖,疼得最后双手按着桌子都支撑不住身体了,不得已只能靠着墙。只是他不想让你们担心,故意那样说而已。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他有这么严重,抱歉!”
“是么?”元清雨和柳雨霏喃喃自语。
秦泰恒惋惜地看着她们“还有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怎么了?”两人嘴唇泛白,下意识地问道。
“他上来的时候满头大汗,和中午一样,我看出来他衣服从里到外都是湿的。雨霏姐说他在下面的长凳上睡了两个多小时,他却说衣服是上午被洒水车弄湿的,但肯定不是这样。”
“那是什么情况?”柳雨霏赶紧追问
“这么冷的天,还刮着大风,谁能在外面躺着睡着,还睡两个多小时,以至于雨霏姐摇晃着他都没有醒来,另外衣服真是上午洒水车弄湿的话,到晚上八九个小时了,起码外面看起来会是干的。”
“所以,我分析,他根本不是在外面躺着睡着了,而是他在凳子上坐着的时候,忽然脑袋疼得受不了,他想躺下缓解一下,结果躺那里直接昏过去了,所以雨霏姐摇晃的时候他没有醒来,直到用力踢上去,他受到疼痛的刺激,又醒了过来。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自信我的分析是正确的,以后你们找机会可以验证一下。”
柳雨霏一脸呆滞和伤痛。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元清雨喃喃自语“以前不知道他有头疼的毛病啊。”
秦泰恒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清雨姐,你今天和陈哥闹矛盾,是不是你发脾气,他哄你你不接受?”
元清雨机械地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因为你们的谈话尤其你后续的行为让他触发了潜意识中这份感情和亲情丢失的危机,激发了他潜意识中对自己的愤恨和罪恶认同,从而让他在心灵深处觉得自己实在罪不可赦,也就开启了神经系统的自我惩罚。他今天晚上的恐惧感会比平时要强烈得多。”
元清雨心若死灰,突然跳起来,不停地拍打自己:“都怪我,都怪我!”放声大哭。
柳雨霏和何扶摇赶忙拉住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这也不怪你,这些事情他早晚都要面对的。”
“当然,还有一个最残酷的事情,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给你们说。”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还会比你说的这些更糟糕吗?”柳雨霏同样地萎靡不振。
“呃。。。这个。。。。”秦泰恒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口。
“哎呀,你就说嘛,前面你说的那么严重了,还有你们,你就直说把。”何扶摇此时心中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他应该活不过五十岁”秦泰恒横下心,脱口而出。
石破天惊!
三个女孩子被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楞在了当场。
“不可能,你为什么这么说!”柳雨霏尖叫着跳了起来。
“泰恒,这话是你自己的推断还是你老师告诉你的,又或者有这样的案例?”元清雨摇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问
“我老师研究这个病症三十多年了,他根据我刚才给他反馈的情况推断的,甚至还推断得有点乐观了。”
“他一定是遭受了许多比你们所知的情况强烈得多的痛苦和折磨,导致他从有意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