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哪里都疼。’全身仿佛被撕裂一般,苏倾衣衫不整的趴伏在地上,额头上有一个还在不停流血的大窟窿,这是她不愿被侵犯,宁肯磕死在墙上留下的伤口。
血液顺着额头流下来,进了眼睛里,血红一片。
她的双眼火辣辣的疼,耳朵也是阵阵嗡鸣,整个人气息微弱,已然是命悬一线,濒临死亡。
这时,脚步声伴着言语,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即使不想听,那个恶心又粗鄙的声音还是在耳边响起,“爽,真是爽,富家的千金,秦王的女人,滋味还真是好,用起来这么舒服。”来人似乎对这个面容丑陋令人厌恶的屠夫非常看不起,连话都不屑跟他说。
屠夫对于眼前贵人的轻视鄙夷,独眼中不甘与狠毒不受控制的倾泻而出,他愤恨又狂放的开口,目光下流的在来人身上来回打转:“她是个雏儿,你也是个雏儿,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进府一年多了还没破身,不会是秦王殿下不行吧!小娘子若是想要了,可以找我呀,屠二别的本事没有,给你松松土还是很愿意效劳的,只是,贵人得了滋味,不要赖在屠二裤腰带上下不来就行。”
这样无耻下流的言论,不止苏倾听了想吐,连来人都被恶心的不轻。有心想给他几个耳光,却被身边的丫鬟拦住,安抚她不要为了这种烂人脏了自己的手,旁边一个同样衣着华丽的人挥了挥手示意手下。
接下来屠二就被捂住口鼻,拖到旁边的偏房,一阵拳打脚踢的重击之后,就没了声响。
“苏妹妹,你都嫁到京城一年多了,想不想家呀?毕竟父母亲人都不在身边,小小年纪,背井离乡,姐姐很是心疼呢!这不,姐姐命人快马加鞭,把你父母给你接来了,只是姐姐没有见过你的父母,还得劳烦妹妹看看是不是?”
接着两颗犹带血迹的头颅咕噜噜的滚过来,正好停在苏倾的面前,跟她在地上的脸颊距离不过一寸,四目相对。
“啊!”苏倾早就嘶哑的声带被撕裂,不堪重负的喉咙爆出血花,从嘴角滴下。她艰难的伸出手,去拢那两颗还死不瞑目的头颅,却被一双做工精细的绣花鞋踩住手,十指连心的痛楚却比不上她此时心里的痛。
她的父母,她的父母怎么会死呢?!
明明,明明前几天,福寿还拿了书信给她看。距离她及笄不到半月,他们已经提前出发。碍于了悟住持的断言,先不来府里看她,会先在京城找一处宅子,等她过了及笄之礼,便把她接回去,若是想看看这繁华热闹的京城,那便过完年,赏完元宵灯会再走。若是想回老家,快马加鞭也能赶在除夕之前回去,只是,不论在哪里过年,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行。
只要是一家人。但是现在,梦碎了。
苏倾的血越流越多,身体越来越冷,眼皮越来越重。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老爷夫人……”苏倾迷迷糊糊的想,‘她怎么了,她要去找她的父亲母亲了。’只希望福寿福禄两个傻丫头好好的。
“她们两个赏给你们了,玩完了记得卖到远点儿的窑子里去,切记,处理干净,不要让王爷查到。”
“不!”苏倾近乎无声的嘶喊抗拒,她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很耳熟,可是,却分辨不出来,艰难的想抬起头看清楚,却被一人毫不客气的用脚踩住脖颈,气息终究微弱,渐至无息。
身体蓦然变得很轻,彻骨的痛楚也消失不见,苏倾疑惑的睁开眼睛,她刚刚,不是死了吗?
“小姐,奴婢来陪你了!”福禄绝望的声音传来,苏倾刚看过去就见到那个向来乖巧听话的侍女挣脱对她不怀好意的家丁,直奔院中的桃树撞了过去,现在已是寒冬,足有两人环抱粗的老桃树上光秃秃的。但它也曾枝叶繁茂,花开漫天。她们曾一起坐在树下的石椅上,做过桃花姬,酿过桃花酒,吃过老桃树结出的果实。
“福禄。”福寿看着已然殒命的妹妹,双目血红。她的袖间有把锋利的小刀,尺余长,曾用来给苏倾切开过硕大的果子,片过热腾腾的炙羊肉,眼下却染上鲜红灼热的血,杀了一个挟持她的家丁以后,跑到桃树下,眼看被阻止再杀无望,刀尖直奔自己的心口而去,宁死不受辱。
“小姐,福禄,等等我,我来了。”说完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苏倾近乎呆滞的看着福寿福禄在眨眼之间就没了性命,她着急的飞奔过去,想抱起她们,可是她的手却一遍遍的从两人的身体穿过。
“王爷,苏小姐没了。”
‘王爷?’苏倾浑浑噩噩的想,是秦王吗?
她循声抬头看,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清音阁了,反而像是在皇宫。
秦王楚萧抬起自己疲惫的脸,彷佛没有听懂一样,“谁没了?怎么就没了?”
“送肉的屠二看上了苏小姐,对她用强,连同苏小姐,还有她的两个婢女,都没了。”王府的管事几乎不敢看楚萧那张阴沉的几乎要滴水的脸。
“王府的侍卫呢,我不是让你们看好她,护着她吗?”
“当时姜侧妃的院子走水了,火势很大,府里的人都去救火了,屠二也是借着这个时候摸到了苏小姐的院子。那时府里乱成一团,就没人听到苏小姐的求救声,也是事后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