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述再续前缘?
这个论题,像刚出炉的蛋糕,香气四溢,裱花精致,不断勾引着林甘蓝。
可她知道,如果咬下这个蛋糕,人生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她不确定是否还能担得起那份风雨飘摇。
她抿了抿唇,双眸清冷地眯起,踌躇迟疑,半晌给不出答案。
“蓝蓝,分手的意义就是让我知道了,我不能没有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的房子、车子,我的身体,我的心,我统统都给你。”陆述几乎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眨盯住她的双唇,像是等待上帝给予信徒的圣谕。
许久,他没等到林甘蓝的回答,等来了她的手机铃声。
林甘蓝松口气,连忙接起:“你好,找我……”“林甘蓝,来仁心医院。”冷冷的男低音,如同没有生命力的机器。
她的心一缩:“找到我爸了?”“嗯,我送他来仁心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我马上来。”陆述走向马路,替她拦了一辆出租车,一并坐进了后座,报上地址:“去仁心医院。”车子开动,有风从敞开的车窗灌进来,吹得林甘蓝清醒了几分,看了看他,有点为难:“你也去?”陆述表情一顿,很快恢复了平静:“多个人,多份力量,万一我能帮上点忙呢。”林甘
蓝现在满心满眼都记挂着父亲,微微点头,不断催促司机快一些。
抵达仁心医院,厉晋远在门口接她,一眼就瞧见了走在她身侧的陆述,幽深的黑眸一凛,周身的温度又降了几度。
他仿佛没看见陆述,拉了林甘蓝,径直往林建民的病房走,边走边讲:“顺着凤翔路那条线索,我在附近属于帝豪地产的空置仓库里,找到了你爸。”一听和帝豪地产有关,陆述连连摆手,澄清自己:“蓝蓝,我真不知道这件事,全是林佳莉和小姨瞒着我做的。”林甘蓝扫他一眼,注意力全在父亲身上:“厉先生,我爸现在情况怎么样?”厉晋远身形高大,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总往陆述那边挤,几乎完全隔绝了他望向林甘蓝的视线:“除了在林健国那儿吃了点苦头,手脚有点皮外擦伤,身体没什么问题。”林甘蓝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完全落回了胸腔。她扫一眼男人的侧颜,双目依然炯炯有神,只是下巴短短的青茬,泄露了他的疲倦。
她由衷说一声:“厉晋远,谢谢你。”他轻哼:“不叫我厉先生了?”林甘蓝哑口无言,这厮,真难伺候,近不了,远不得。
到了林建民的病房,厉晋远推开门,却把陆述拦在了
门外。
沿途,看他和林甘蓝一路亲昵,陆述早憋了一肚子气,立时翻了脸:“你谁啊?什么意思?蓝蓝的父亲,你有什么资格不许我进去探望?”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炸开,挟裹了一股熊熊燃烧的怒气。
厉晋远换了件黑色衬衫,深沉得好似他的眼神,修长挺拔的身形背对着他,完全没有转过来的趋势,淡淡开口:“林甘蓝,你的父亲,你决定吧。”在他眼中,陆述连个臭屁都算不上,至少臭屁还能散发出一股讨人厌的味儿,而陆述……没有存在感。
林甘蓝恍然想到五年前那起车祸,林建民是见过陆述的,她不敢冒这个险。
“陆述,你别进去了。”说罢,她推门进了病房。
“蓝蓝——”陆述伸手想拽住她,被厉晋远挡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像抓不住的时光。
他的心底涌起一丝惆怅,抬眼看着一堵墙似的高大身影,又陡然生出一股愤慨。
“你算哪根葱……”他刚骂了一句,厉晋远回头瞥了他一眼:“不该你的,就别做梦了。”这个男人的眼神,似数九寒冬的料峭冷风,凛凛一眼,让他打了个寒颤。
——厉晋远进门,正巧看见林建民翻了个身,背对林甘蓝。
林甘
蓝垂着头,伏在病床边,柔声细语地问:“爸,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想吃什么,就写出来,我一定办到。”她体谅林建民急性中风后语言表达能力不行,特意准备了纸笔,但他不理,把头埋进被子里,连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唯一的女儿。
她僵在原地,觉得自己好像跳梁小丑,无论做什么,父亲好像都不会满意。
陈兰推门进来,看见林甘蓝,又惊又喜,还来不及把手里的热水壶放下,就招呼她:“蓝蓝,你来了。多亏了你这位朋友,才能把你爸救回来。把人送到医院,他还帮忙跑上跑下,联系相熟的医生,真是太感谢他了。”林甘蓝瞄了他一眼,被表扬的时候,冷峻的面容也不见一丝松动。
躺在床上的林健国哼了一声,似乎在表示不满。陈兰瞪他一眼,倒了一杯热水,把他扶起来。
一边伺候林建民喝水,陈兰一边数落:“你呀,就不能收敛一下这炮仗脾气?小厉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就算不高兴,也别迁怒到别人头上。”她冲厉晋远赔了笑脸:“老林就是脾气坏了点,其实心眼不坏。”厉晋远浑不在意,目光炯炯望住林甘蓝,意有所指:“不碍事,我算是知道林法医的脾气随了谁。”林甘蓝攒
眉,这是变相控诉她的脾气坏?
陈兰没在意两人间的暗流涌动,正苦口婆心劝林建民:“老林,这回你该知道,你那亲弟弟一家都是些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