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如被陆衡问的一愣,仔细想了想近日来圣上的所作所为,苦笑道:“我怎么觉着圣上像是着了魔,为了宝藏和皇陵都疯魔了。”
陆衡点头,“他坐稳了皇位,对未来期许颇深,世人又多重视身后哀荣,他自然急着修建皇陵。只是他太过心急,又太过相信自己对大周朝的绝对统治了。以至于忘记了民心,也忘记了臣子们最在意的是什么。”
臣子们想升官发财,这是人之常情,可没有人愿意常伴在暴君左右。
连忠顺亲王那样战功赫赫的勋贵都被圣上那般对待,更何况他们寻常的文臣?
天子无故出京,就已经让朝中人心动荡了。再加上逄枭被那般对待的消息,以及如今金港闹出的火龙事件,相信原本就不稳的人心,会更加不稳。
“若我没有猜错,圣上不日便会启程回京了。”陆衡呷了一口茶,缓缓的道。
陆文如心里咯噔一跳,担忧的道:“伯爷,圣上回京,恐怕便会处置宝藏之事了,也不知圣上到底相信了您没有,万一忠顺亲王那边寻出什么咱们的错处来,圣上怪罪下来,咱们该如何是好?
陆衡笑了笑,并未立即回答陆文如的话。
他当日攀扯逄枭,无非是利用世家的底蕴和圣上对逄枭的怀疑,来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罢了。
“难道我还要留下等死?”陆衡浅笑,端起茶碗专心品茶。
陆文如则是一瞬怔愣之后,什么都明白了。
他有些担心,关键时刻陆衡会不会丢下他不管。毕竟若是真有要逃命的时候,在重重追击之下,陆衡应该也顾不上管别人吧?
可是陆文如伺候陆衡这些年,又觉得自己知道了不少陆衡身边的秘密,若是陆衡不带上他,他也怕自己会泄密吧?
还是说,他会杀了他?
陆文如想到这,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只想安稳做个随从,可不想被卷进这些事中去啊!
陆衡似乎看出了陆文如的担心,笑了一下道:“你这些天好生准备一下,好上路。”
这话太有歧义,吓的陆文如一个激灵。
陆衡见他如此禁不住喷笑出声,“你想什么呢。难道我是那种自顾自逃命的人?你放心,就算不带卞氏,我也要带着你。”
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陆文如苦笑,“伯爷,您就别取笑小人了。”
陆衡摇头,“哪里是取笑,不过是为了所有陆家人将来能安稳生活罢了。身为陆家的族长,我可一刻都没忘记家族的重要。对了,让你办的事你办的如何了?”
陆文如立即正色,压低声音道:“办好了的,就等消息了。”
“好,那你这些日便跟在我身边,听命行事吧。”陆衡笑着点头。
金港飞来一头会喷火的巨龙,烧掉码头,毁掉所有圣上要修皇陵的战船,这消息仿佛长了翅膀,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消息。
然而李启天此时还没消气,陆陆续续又有四处运送石材的所在传来密保,那几处没有找到宝藏。
一共运了十个方向,李启天自己劫走了一路,剩下的九路,已经有四路确定没有宝藏。李启天寄希望于其余的五路能有结果。毕竟他现在国库内帑都已捉襟见肘。
有限的银子前些日已经命户部拨给了陆衡购置新的石料了。如今战船被毁,木材都成了灰烬,他还要另外再寻好的木料来,岂不是又添开销?这银子都被压在了石料厂里,这时要是在闹出什么需要用银子的大事来,他都没处去找钱来!
李启天的嘴角一夜就起了燎泡。
偏生京城里因金港火龙的谣言也不安生起来。
他也知道天子离开京城是大忌,立即就吩咐了人预备启程回京。
熊金水问道:“圣上,忠顺亲王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大夫说这会子忠顺亲王真的不宜走动,请您的示下,此行是否要带上忠顺亲王?”
“不能走动?那就让人抬。”李启天冷笑,“就算是抬,也要将他给我抬回京城去。朕还有事要问他呢!还有陆衡,你们都给我好生的伺候着,也别让陆伯爷出什么闪失。”
熊金水连忙行礼,“是,奴婢遵旨,奴婢这就去办。”
熊金水离开是后衙,站在抄手游廊上喘了好几口粗气,这才平复下内心的惊慌。不是他怂,实在是圣上这些天心情不好,喜怒无常,昨儿还因个小内侍倒茶时不小心溅出了一滴水而将人拉出去打了二十板子,他整日在圣上身边打转,真真是不敢不小心行事。生怕自己也被抓住错处重罚。
熊金水觉着自己的脸都快变成跟高太医一样的苦瓜脸了。
只是愁眉苦脸也不敢让其他人看见,在人前,他还是那个行事稳重的大总管。
一路来至于后头跨院,求见了忠顺亲王,不多时就有随从恭敬的请他进去。
熊金水在逄枭跟前自然不敢托大,就算这位被圣上打板子,他也依旧惧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