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儿,你没事吧?”尉迟燕侧身坐在了秦宜宁身旁,担忧的看着她苍白的脸,“是朕不好,吓着你了。”
听他这么称呼自己,秦宜宁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她凝眉下地,避开尉迟燕,跪下行礼叩拜:“臣女参见皇上。”
美人面色煞白,肩头染血,原本还算丰润的鹅蛋脸,如今都快消瘦成瓜子脸了,她本就清瘦,如今更有纤柔病弱之美,令尉迟燕看的心都酥了,还哪里舍得让她跪?
“快起来,在朕面前便不要这般多礼了,你还伤着呢。”皇帝坐在美人榻上,俯身伸长双臂去搀扶秦宜宁的手臂。
秦宜宁却机灵的跪着退后,依旧忍着肩头的疼行了礼:“礼不可废,皇上万岁金安!”
美人榻不高,尉迟燕弯腰伸手都没捞着她,索性起身上前将她扶了起来,眸中满是柔情的道:“都说了不必如此多礼。你快去躺下。”扶着她往千工床去。
秦宜宁眉头紧锁的避开他的手,停步叫了一声:“二白,过来。”
蹲在美人榻边的雪白一小团,蹬着小短腿扭着小屁股,一下下的蹦到了秦宜宁脚边,竟还蹲坐着,两只小爪抓住她的裙摆。
“这是你的宠物?”尉迟燕弯腰将巴掌大的小兔子捧了起来,只见这小东西浑身雪白,只有左眼有一圈的黑眼圈,两只小耳朵垂着,脸颊胖乎乎,身上也胖乎乎,脖子上还挂着红色的梅花络子,很是可爱。
“真是什么样的人儿养什么样的宠物,你如此精致,你的小兔子也是。”一手抱着二白,一手扶着秦宜宁的左手,“你快躺下。”
秦宜宁再度抽挥手,到床畔坐下,从尉迟燕手中接过二白放在铺着翠绿锦缎床褥的千工床上。
尉迟燕也不生气,就那么微笑伫立在一旁,垂眸含笑望着她,就像是在欣赏一件心仪已久终于得到的艺术品。
一旁的焦嬷嬷、杏雨、拂雪和小内侍们急忙退到了外殿。
秦小姐不冷不热,皇上却依旧巴巴的贴上去,那模样可真是……他们都没眼看了。
太上皇从前对被点“人油蜡”的那位不就是如现在这样么。难道皇上会子承父业?大燕又会重新来一位厉害的皇后?
尉迟燕才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心悦秦宜宁已久,那时秦宜宁奉旨去参与和谈,他火急火燎的追上去表白心迹,却被秦宜宁一把拍开了手,还斥他不懂规矩当众轻薄。他当时伤心非常,还与宁王大吵了一架。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秦宜宁那时候是为何拒绝他。
她当时的身份,根本是无可奈何。她若敢表现出与他亲近,父皇恐怕会多想。
他当时就想,若有一日自己站在权力的巅峰,就可以什么都不用顾及了。
如今他终于做到了。天下的女子有千千万万个愿意委身于他,他最想要的却只有面前之人。
尉迟燕意气风发,对秦宜宁也越发的温柔小意。
“宜儿,你快躺下歇着,待会儿太医就来了,朕已吩咐了焦嬷嬷,这些日子一定要好生给你调理身子,将亏空都补回来。”
秦宜宁这会子已是头晕目眩,强打精神了,听着尉迟燕的话音,耳朵里都嗡嗡作响。
想让我休息,你倒是出去啊!
秦宜宁真恨不能将人赶出去,可对方又是皇上,她不好做的太过落人口实。
“皇上还请去忙正事吧。不要将时间耽搁在此处。”
“正事是忙不完的,这会子你就是朕的正经事了。”
尉迟燕竟挨着秦宜宁坐下了,还用食指轻轻滑过她因发烧而变的粉红的脸颊。
“瞧你,你不要害羞,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尉迟燕觉得她粉面桃腮的模样,定是因为羞赧。
秦宜宁的脑子里嗡的一声,险些直接气晕过去。
她忍无可忍的拨开尉迟燕的手,“皇上,请你自重!”
尉迟燕一愣,对上秦宜宁那双因发烧而显得更加水润的杏眼,又是不解,又是委屈的道:“宜儿,你马上就是朕的皇后了,怎么还……”
“皇上是读书人,并不是山匪路霸要强抢压寨夫人回来,我对皇上根本没有男女之情,对您只有才学上的敬佩而已,您何苦还要强人所难?”
尉迟燕愣住了。
秦宜宁起身跪在床榻前,郑重其事的道:“皇上,臣女敬您的地位,佩服您的才学,但是臣女对您并无感情。”
带着四位太医赶回来的陆公公刚进了外殿就听见这么一句,当即吓的魂儿都飞了,连忙停下了脚步。
那四个太医彼此对视,也都唬的面无人色,悄无声息的机智退后。
开玩笑,九五之尊被一个小女子拒绝,这种场面要是被他们这些不该看到的人看到,往后他们还要不要命了!
尉迟燕低头望着秦宜宁,眸中情绪翻涌,从震惊变作了然,又从了然化作愤怒,俯身一把擒住了秦宜宁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