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男人下了厨,是要被整个村子人嘲笑的。
妇人从未见过男子下厨,
在她眼里,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小村子尚且是这样,更别说如顾淮这般看起来就泼天富贵的人了。
好像男人一生下来,就没有被赋予做饭这样的职责,
男人小的时候,有母亲做饭。
母亲若是偶然发生意外不在了,还有妹妹,有姐姐。
成亲以后,这一任务就交给了媳妇。
总之,和男人自己没有关系。
李锦溪想了想,诚实的回答:“不是的,只有我夫君这样。”
她身边的男子不多,能参考的也只有寥寥几人,
“嗯,我大哥还会烤橘子。”
“他说别的妹妹都这样吃,你也要吃。”
“结果烤出来味道比黄连还苦,咽不下去。”
“差评。”
钟叶笑岔气了,他对李明煜的印象很深,
顾淮要被释放的圣旨终于下发,李锦溪前脚从轩景楼出来,这个男人后脚就来找他了。
堂堂国公府的大公子,进到象姑馆这种地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搁。
就站在他房间的门口,进去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最后隔着两米远的距离,强硬的告诫他,“不要勾引自己妹妹。”
当时的他,真想敲开这位风清玉朗的大公子脑门看看,告诉他,叫他仔仔细细看清楚了,到底是谁主动找的谁?
钟叶着实委屈,因着元祁的作为无缘无故被人利用了一顿,心脏还没平静呢,到头来还要被指责,冠以勾引的名头,
勾引一个女人!
可恶。
在二人的努力之下,红烧肉很快做成了,色泽金黄,香味四溢,光是看着,就让在坐的几位流口水。
小屁孩高喊:“我要吃,我要吃。”
妇女则是一边抱怨自家男人,一边不忘仔细观察李锦溪的做菜手法,心里暗暗将菜谱记了下来。
不出所料的话,这道菜以后会在附近几个村子里传的越来越广。
李锦溪先给小孩子从锅里夹了一大块,才把剩下的红烧肉装盘,端到桌子上。
钟叶最先吃了一块儿,评价道:
“入口即化,肥而不腻。”
“不错,着实不错。”
“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李锦溪:“红烧肉,或者东坡肉。”
钟叶:“红烧能理解,这和东坡有什么关系?”
他想了想问道:“东坡莫非是个地名?”
李锦溪:“是啊,一个住在东边山坡,姓苏的人创造了这道菜,后来他给自己起名东坡居士。”
她自己夹了、块儿肉,一口咬下酥烂无形,汁水四溅。
嘴巴油油的,
顾淮拿出块儿手绢,趁机擦了擦。
妇人又是目瞪口呆,“小娘子,这真的是你夫君?”
不是什么丫鬟婆子之类的?
李锦溪迎着她震惊的眼神,艰难的回答:“是。”
几人吃的欢快,没几下一盘都没了。
只有赵力不太喜欢,嘟囔道:“甜口的。”
“我还是喜欢咸的,酱猪肘。”
饭闭,李锦溪躺在炕上休息,顾淮站在窗边,尖尾麻雀落到了他的手上:
“皇帝命人找我?”
李锦溪语气嘲讽:“他这是受了一次苦,终于发现你的好了。”
用脚趾想想都知道,这位圣上脑子里成天在想什么东西。
大概就是糟人刺杀,惊险中想起上次顾淮为他挡刀的事情,又后悔起来了。
顾淮:“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需要你的时候对你百般恩赐,
用完后便弃之如敝履,
这种被人当打手用,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真是让人不爽啊。
顾淮忍不住笑了起来,嗤牙咧嘴。
李锦溪看出他语气里的嘲讽,
什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全是屁话,统治者用来奴役大臣的洗脑手段。
一般文臣都不会把这些话当真,他们肚子里装着八百个心眼。
武将,就不一定了。
李锦溪问道:“从某种角度上说,你也算是他侄子吧,所以之前他要杀你的时候,就没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忍?”
说着,她把食指拇指捏了起来,做出个“一丢丢”的姿势。
没错,从血缘关系的角度来说,顾淮应该叫当今陛下一声舅舅。
顾淮的父亲,端王赵盛,曾是先帝最喜爱的儿子,先帝在世时也曾有意把这个位置传给端王。
奈何当年的顾淮父亲年纪还小,羽翼未丰。先帝错估了自己的寿命,在没来得及封太子的时候,就已经驾鹤西去。
临死前,立下遗诏,要求下一任皇帝,不管是谁,都要保住端王的性命和地位。
当今陛继位后,大肆残杀亲兄弟,对于端王这个从小被父皇捧在手掌心的弟弟更是容不下。
他依照遗嘱,没有直接处死端王,却将其发配到了最为苦寒的西北之地,
对外于名头上,还是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