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接收到了另一半的信号,眉头皱起,有些惊疑不定起来,不过不知是他想起了什么,这种犹豫却也只是维持了一瞬,就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
太子温和的安抚道:“不要紧张,想到什么说就行了。”
实在是初见时苏凌薇做那首“水调歌头”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了,深入到了太子的骨髓里,让其每个夜里想到爱人之时都能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以至于太子接收到苏凌薇求助的表情时,想了一会儿就下意识的否认了这个想法。
怎么可能呢?
凌薇的诗做的最好了。
一定是他误会了对方的意思,这是紧张,只是紧张。
想到这,太子甚至都想原地扇自己两个耳光,他不允许自己龌蹉的想法亵渎爱人的才华。
这个蠢货,
苏凌薇气不打一处来,这要是在家,早就罚人跪搓衣板了。可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
见她一直不说话,周围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不是京城第一才女嘛,怎么对个对子要这么长时间。”
“有这么难嘛~”
“真是丢死人了,偏偏在外人面前不中用。”
这件事于现场的男女来说,是两种十分不同的心态。
苏凌薇才名远扬,漂亮且多情,在场不少男人都对其多多少少都有过一些倾慕之情。
而他们中又大多数已经入朝为官,此时的感觉其一是丢人。
对,很简单的两个字,丢人。身为大齐官员,被一个外国王子用本国的诗词,接二连三的给问住了,可不就是丢人嘛。
其二就是心碎,昔日苏凌薇女神的滤镜发生了破裂。
而在场的女眷们,她们不太关心朝堂大事,在面对元祁这么一个俊美的异国王子时,集体荣誉感没那么强。
她们更喜欢讨论达官贵人之间的八卦,
这时就有人趁此机会开始嚼舌头根了,放出重磅消息,
“苏凌薇去年出的诗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知道吧?”一位夫人开口说道,她刻意压低了一点声音,但又没压的特别低。
另一位夫人凑了上去夸张的附和道:“听说了,写的甚好。”
那位先开口的夫人继续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此诗其实在两年前就出现过了。”
“城南有间竹安茶馆,上面挂着这句呢,两年前我去喝茶亲眼看到的。”
“掌柜的说当时是一位女子所留,还特意强调是个名叫杜甫的人所著,她只是转述一下。”
苏凌薇的诗集是去年出的,而竹安楼同样的诗词两年前就已经出了。还特意署名是一个姓杜之人写的,再加上今日之事,这其中谁抄袭了谁,答案显而易见。
苏凌薇豁然转头,眼神像淬了毒,盯着李锦溪身上能多出两个窟窿。
额,这……
两年前,李锦溪想起来了,自己当时应邀找春娘去茶馆商量听雪楼开业一事,期间随手弹了一首阳春白雪。
自己当时怎么厚着脸皮吹捧自己来着?
就是这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只不过她这个人比较讲究原则,做不出把他人成果盗为自己所用的行为,由此在茶楼掌柜问起来的时候,才有了那番对话。
毕竟也是千古名句,可能是竹安茶楼的那位老板觉得此诗甚好,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挂了上去。
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今日倒是叫苏凌薇阴沟给翻了船。
想通这点,李锦溪直接笑了起来。
这简直坏菜了,
李锦溪大概是低调太久了,平时也不怎么参加这些豪门贵女之间的聚会,永远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有多高,自己背后代表着什么。
她这么一笑,那些个本来就想笑的豪门贵女也不藏着掖着了,跟着笑起来。
反正等会儿太子妃生气了,天塌下来,还有顾夫人这个大个儿顶着呢。
“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一个有些耳熟,又不常出现的声音,蕴含着怒意响起。
李锦溪抬头,看到了坐在上首的那位。
她顿时惊了,好家伙,竟然是皇帝亲自开口了。
李锦溪忽的想起,这位皇帝,不是赵慕漓那般的草包,
年轻时也曾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豪气角色。
如今他老了,可能心里有些泛糊涂,文采却没能丢。
“妙啊,此文甚好,甚好。”
“九王子,你看如何呀?”
“我这里也有一句,人有朋则暖,人有助则强,人人人,红尘浪滔滔。”
“木加公为松,木加风为枫,木木木,枯杉柴森森。”
又有几位大臣跟着拍马屁,对的对子也是能说过去,但始终不如皇帝那句好。
“祁受教了。”
元祁很张狂,看了一场好戏,却只把皇帝陛下的那句文补在了纸张后面,其它人的一律不管。
宴席进行到这种时候,看似一派祥和,私下却已经暗流涌动,生出了不少事端。
果然,没过个把时辰,皇帝就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