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有所不知,自小生下我便可以一眼看出仙气、妖气、魔气,算是老天赏的神通吧。你要买的碧幽果就在那黄树怪的摊位,我还要去买其他的,我们就此别过吧。”白棠说完,做了个礼就要告辞。
“稍等,兄台如何称呼?”燕漓叫住白棠。
“我叫……白……白的什么呢……。”白棠小声嘟囔着,棠棠这名字太像女孩子了,得换一个。
“白搭?……”燕漓有些疑惑地问,“兄台这名字……倒也别致。”
白棠尴尬一笑,“对对,小弟就叫白搭。”
“……白搭兄台,今日你我相见,甚是有缘,小兄燕漓,我们后会有期。”燕漓也做了个礼。
白棠笑了笑,转身挥挥手告别燕漓。
燕漓一时间愣住,这小兄弟的笑容煞是好看,性子也爽朗干脆,倒是比天界的众多仙子仙君有趣多了。
“桃婆,你再给我便宜点嘛。”白棠蹲在一个桃树妖摊前卖力砍价,早把遇见燕漓的事抛到了脑后。
“棠棠啊,你也让我这老婆子赚一点嘛,这枚玉牌只收了你两成价,竟还要我便宜,真真说不过去。”桃婆面容严肃,似真的发怒了般。
“你这器物都是沾了怨灵的,除却我买去洗了器物上的怨气,还有谁买?就算你强行卖与了别人,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可不折损了你的福德?你还有列入仙班的日子吗?我最多再给你加半成,一成半,卖不卖吧?”白棠嘟起小嘴做发怒状。
桃婆一看这情形,忍不住笑出声来:“罢了罢了,怕了你这小姑娘,给你包起来吧。”随后取出一个锦盒,将玉牌放入。
“对了,桃婆,最近可有什么新的医药古籍到货没?”
“有倒是有,就是……”桃婆欲言又止。
白棠停下手中动作,问道:“就是什么?”
桃婆转身走进屋,拿出一卷皮子递与白棠,“你自己看吧。”
白棠接过皮子,左看右看,“这怎么一个字儿也没有啊?”
“就是一个字儿也没有,这张皮子传说是上古神兽的皮,古籍就写在上面,只是我老婆子也不知道怎么让这无字天书显现出来。”
白棠陷入了沉思,又仔细查看起皮子的边边角角,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桃婆有些犹豫地继续说道:“我老婆子虽是个生意人,却也不想诓骗你。这些年来,你次次问我寻医药古籍,我知你这小妮儿是个真心待朋友的,有哪个人会为救只妖如此劳心劳力呢,不若我再帮你寻寻其他法子,这个皮子就算了吧。”
白棠用手揉搓着皮子,想了想,抬头对桃婆说:“婆婆,谢谢你,只是我瞧着这皮子,突然觉得这次一定行,这么特别的古籍我还是头一次见,总要试上一试,这是给你的银子,谢啦。”说完白棠拿起皮子和玉牌转身离开了摊位,只留那桃婆轻轻叹气。
子时的春柳巷寂静异常,一路上半颗人影都没有,只远远地听见打更人敲着锣板,边打哈欠边念叨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白棠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中间,一口一个碧幽果,快活似皇帝,这可真是此路是我开啊。
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不合时宜地钻入了她的鼻腔,嘴里的碧幽果顿时就不香了。
还是不要管闲事了吧,白棠心里琢磨着,本欲转身离开,脑海中突然冒出师尊一脸严肃的样子,身为峋山派弟子,白棠,你怎可……
白棠用力摇摇头,师尊却从左边绕到了右边,白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最终双脚轻轻一点,翻墙而入。
院落内的花丛中,一个青衣少年仰面朝天,双眼圆睁,腹部已被剖开,肚子肠子淌了一地,血肉模糊,迸溅出的血染得旁边的栀子花异常妖冶。
白棠抚了抚鼻子,心中动容,真惨烈啊,随即蹲下身,查看少年腹部剖开的破口,只见一圈青黑之气隐隐若现,是妖气。
她抬手将少年的眼睛合上,叹了口气,对着不远处站着的鬼影轻轻说道:“这是意外,恨亦于你无益,且安心去投胎吧。”
鬼影双眼血红,周身黑气更甚。
白棠从怀中掏出一小粒药丸,“你我相逢即是有缘,我白家秘制的净灵香,平日里都要卖一百两金一颗的!今日白送你,这么大个便宜还不速速捡了去忘川河投胎?”
鬼影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白棠走过去,勾住鬼影的肩膀,安慰道:“你这一世作恶不多,下辈子定可投身一个好人家,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美人无数,岂不妙哉?”
鬼影依旧没有动作。
白棠心下狐疑,这怎么回事?又仔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尸体,他穿的好像是修炼服,于是心生一计,“原来同为修仙之人啊,早说嘛,天界的仙君是我哥们儿,下辈子你好好修仙,我帮你安排妥当。”
鬼影微微侧了侧头。
白棠一脸真诚,“真的。”
鬼影这才犹犹豫豫地服下了净灵香,周身黑气逐渐消散,影子亦慢慢消失。
白棠松了一口气,将一切收拾妥当,神不知鬼不觉地翻墙溜出,最近这夜蘭城属实不太平,告示上说的那两起命案,怕不是也如此残忍?
究竟,是谁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