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金川主夫人来元英房内的时候,元英正以不雅的睡姿仰面呼呼大睡。
睡得正香,还能听见她磨牙的声儿呢!
金川主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玉手,轻轻地捏了捏元英的耳朵。
元英还迷糊着呢,伸出手就推开了母亲的手,嘴里头直念叨着:“我再睡会儿,葡萄可别闹了!”
乖乖,这难不成还是把自己给当成房里的丫头了。
这都快大中午了,还在这床上睡着,一点也不像个已经及笄的女儿家。
想到这,金川主夫人再一次揪住了她了耳朵,这次可是下了很大的力气。
“啊啊啊啊,松手,疼疼疼……”元英惊叫着,睡意顿时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清来者,元英无奈地皱着眉头,问着川主夫人:“母亲,您揪我作甚?”
川主夫人摆出一副就要教训她的样子:“你还好意思问我,大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起早点,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你看看你,头发乱七八糟,嘴边还有口水,哪有一川郡主的风范!”
元英摆手:“得了吧,我一直如此,也没见你拿这个说我什么?您啊,这是没事找事!”
说起没事找事,川主夫人心里头就不好受,竟然一屁股就坐在了床榻上。
元英见状,心里不由开始脑补:这是有情况啊!该不会是老夫老妻吵架斗嘴了?这可是新鲜事儿,毕竟一向正经的父亲居然还有和结发妻子拌嘴调情的时候,元英可太想亲眼看看了!
她试探着问了句:“母亲,你今天又来我房里作甚?”
金川主夫人不高兴了:“怎的啦?你是我女儿,我是你母亲,母亲来女儿房里,有何不妥,我有什么不能来的?”
“能能能!不过我就是觉得吧,您最近这来的也太频繁了。光是三天就来了八九趟,您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了?”
“还不是你父亲……”说到一半,金川主夫人忽然就停住了,“算了,后宫不得干政,我还是不说了!”
一听到是与朝堂之上有关,元英的两眼都泛起了光,立马来了兴趣。
她立即对着金川主夫人软磨硬泡:“没事儿的母亲,这儿就咱们母女俩,又没有外人,说说又何妨?”
一听到这,金川主夫人就知道她这肚子里头盘算着什么,也警惕了起来:
“你这丫头,又开始套我话,女孩子家家的别一天到晚想着那些男人的事情,看来,我上次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有记住!”
元英机灵着呐,那张嘴可是能说会道:
“您这可是误会我了,哪里是我想插嘴朝堂之事啊,还不是为了您和父亲排忧解难!”
金川主夫人听此,也就开口了:“看在你这么诚心想分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吧!”
于是,金川主夫人坐在元英床边,开始讲了起来:
原来啊,金川沿海,与其余八大川之间的贸易往来十分兴盛。
因此在金川世代经商之人颇多,金川的市集也是在九川之内出了名的繁盛。
不过,最近上的折子可暴露出坊市之间出了不少问题:
有说为了争夺商铺地盘打架斗殴的;有为了挣钱,都到宵禁时间了还不收摊的;甚至还有人把铺子偷偷开在了家里头……
每一样事情虽然说起来是说大起来也不大,说小起来倒是也不算小,解决起来很是困难,不解决又怕到时候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金川主可是为此头疼了好几天,没日没夜的召集着司市的人前来商议,甚至有几个晚上都没有合上眼了。
旧的坊市制度是将住宅与商品贸易的区域严格区分开,并且还制定了一整套严格且完整的法律体系来规范交易的地点与时间。
这可是从老祖宗那里传下来的,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呢?
再说了,要改,得改成什么样的呢?改的不好,这市集上还不乱套了?
金川主夫人说到这里是越说越激动了。
因为这是事儿,她很是担心川主的身体,可是又不能多说什么,这可让她心急如焚,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元英宽慰了母亲好一会儿:“父亲英明神武,自然能找到解决的良策,您啊,就别再担心了,我看啊,现在不是父亲的身体吃不消。我的母亲大人,才是日渐消瘦呢!”
元英一张巧嘴总算是把金川主夫人给逗笑了,她伸手点了下元英额头,嘴上却嗔怪着:“你这鬼丫头,竟然还敢打趣母亲了。”
在元英这里待了好一会儿,心情的确得到了很大缓解,金川主夫人又坐了会儿就离去了。
出房门之前,川主夫人还回头望了一下,元英还坐在床上,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见此,川主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跨出了房门,眼底是一闪而过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