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
沐小果，轻轻说出了这三个字。
脑中所想，是那个撕开肚子也要放他逃生的声音。
是那个扒开门缝，偷偷看自己洗澡而红通通的脸蛋。
是那个喝了一点小酒，就醉的不省人事的小迷糊。
也是危机时刻，毅然决然挡在自己身前，带来安全感的身影。
更是那个看到美食，就狼吞虎咽可怜巴巴的小吃货。
“大白……”
沐小果低声呢喃着，原来不知不觉间，发生这么多事了啊。
对白凝月的印象，从长腿的白发御姐，到一个吃人的妖怪，到善良又可怜的小狐狸，又到值得用生命托付的人。
“我确实很喜欢她，但是并不是男欢女爱的那种喜欢。”沐小果有感而发，望着黛幽幽星辰般的双眼轻声说道：“算命的说我这人，这辈子都不配拥有爱情，事实也确实如此。所以我也从来不敢往那方面想，遇到你徒弟已经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荣幸，不敢再奢望些什么，毕竟，我也只是个果子嘛，将来……”
沐小果没说出那后半句话。
但是低落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密林中。
红菱从白凝月的怀中悠悠醒来，已经突破玄妖境的她，气息却仍然有些虚弱。
“姐。”
“嗯。”
“那个人参果好好吃啊……”
蹦！
“哎呦，干嘛啊姐姐！”
白凝月没好气的弹了红菱一个小脑瓜崩。
“以后不许吃小果，知道不。”白凝月温怒的说道。
红菱用手捂着小脑袋连连委屈的说道：“知道啦，知道啦！”
没过一会，红菱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姐～你真把它当灵宠养了？养肥了再吃？”
蹦！
“哎呀！”
红菱：(இдஇ; )
小狐狸委屈极了，不知道为什么姐姐又弹自己，那人参果明明就是吃的嘛！
其实红菱想的也没错。
这就好比姐姐去菜市场买了一条活鱼，然后不吃，反而养起来了……
白凝月自己也不好跟妹妹解释，因为这无异于跟饿狼讲：你以后要跟兔子做朋友！
……
这天下，谁又能说谁对谁错？
估计黛幽幽自己也不明白，为啥自己这个喜欢吃人的大魔头，竟然会带出白凝月这个小天使一样的徒弟。
就像天道使第一次围剿姐妹二人时所说：天下哪有妖类不生食人命？
其实他说的一点毛病没有。
在妖族眼中，活人就相当于鸡腿，还是烤好放盘子里那种……（因为可以直接食用）
你说黛幽幽视人命如草芥，可你自己又何尝注意过脚下的蝼蚁？
天若有情天亦老。
冠冕堂皇的说辞下，归根结底也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妖怪吃人，就当杀。
那人吃野兽，当不当杀？
为何妖族在拜仙王朝境内，生存环境越发艰难，天境大妖都纷纷背井离乡？
一切近在不言中…
黛幽幽与白凝月都看不惯这世道，不过只是走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而已。
混沌。
高耸入云的断崖边上，伫立在天地间的女神静静听着沐小果的诉说。
他的声音很小。
小到被风吹树叶的声音轻松压过。
但他的每一句话，黛幽幽都听的真切，同时她绝美的容颜露出了追忆之色。
她的眼神迷离，好像回到了那个幽暗的洞窟中。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环绕。
“幽幽，吃掉我吧，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绝望的洞窟中，黑暗且阴郁。
在那之后。
领悟天人合一与道法自然的黛幽幽，将那些人杀了个干净。
飘逸的思绪回归，黛幽幽的脸色又变得阴冷。
“……都该死……全都该死……”
她的眼神，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
沐小果拍了拍自己的青花袍子，仰着头问道：“你什么时候打算告诉白凝月？”
“嗯？”黛幽幽皱起了眉。
“你那傻徒弟还一直要去救师尊呢，却不知道，自己师尊根本就没想活下去。”沐小果轻声念道。
“呵呵呵……”
黛幽幽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肆意妄为。
“所以说，我最讨厌聪明人啊……”黛幽幽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沐小果也笑了，说道：“但我倒是挺喜欢你的，方便透露下名字吗？”
“黛幽幽。”
沐小果与她黑白分明，没有感情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般的眸子对视着。
“看破了我的混沌，又敢与我这么说话的，你是第二个。”
“哦？那我就好奇了，那第一个又是谁？”
黛幽幽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摇摇头感叹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是一个很令我反感的家伙，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帮助了我很多，比如他送给我这件衣服，就救了不止我一次。”黛幽幽缓缓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