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侧传来的声音很弱,犹有顾虑,容子岩依旧垂着头,双手交握在一起,“你就答应了吧。”
“别以为我们欠了你什么,要不是你,和爵结婚的就应该是我。”二楼转角处,容爱踩着高跟靴款款走下来,眼里并没有丝毫亲密,双目染恨。
“闭嘴,”容老爷子拄着拐杖用力在地上砸了几下,“这儿没有你说话的份!”
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容爱呆在楼上不要下来,却不想她还是忍不住。
“爷爷,你不用这样,我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夺走我的东西,到时候我和爵结婚,照样可以帮助我们容家度过现在的难关。”容爱来到容恩面前,一语将这次认亲的目的戳破。
容老爷子脸色并不好看,几缕头发已见灰白。
“爸,我看容爱这次说得对,要是没有她,说不定容爱早就……”
“你们给我闭嘴,”容老爷子嗓音不由拔高,颤抖的嘴角泄露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苍老,“少给我在这丢人现眼!”
“爷爷!”
容爱不甘心地踱了下脚,嘴里的话刚要脱口而出,却在看见门口那抹身影后戛然而止。
这个男人,不论走到哪,都是这般气场十足,让你不瞩目都难。
容恩望向门外,南夜爵走来的脚步略显急促,左耳的钻石耳钉在阳光下闪了下,随着男人的动作而熠熠生辉。
他穿着阿玛尼最新款的休闲衣衫,俊脸上布满阴鸷,那种紧绷,在看见容恩好好地坐在沙发上后,这才微微放松些。
南夜爵来到厅内,也没有打招呼,直接坐在容恩身边,“你想去哪就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带你去。”
“我没事,”容恩握住他的手,却发现南夜爵修长的手指竟是冰冰凉,想来,是担心了一路,“没有下次,以后我都会让你陪着我。”
容爱紧抿起双唇,藏在身侧的两手不由紧握,这个男人,应该是她的。
“我们回去吧,”南夜爵拉起容恩的手,这才将目光转向容老爷子,“失陪。”
容家宅院外,他的座驾依旧老实不客气地横在门口。
南夜爵眼锋微眯,容恩从他脸上看出了不悦,待他将自己扶到副驾驶座上,又寄好了安全带后,才开口,“生气了?”
男人发动引擎,并不语。
容恩面露浅笑,将身子端正些,似有认真似有调侃道,“你是谁啊,是这白沙市能上天入地的爵少,人人都怕着你,怎么还和自己生气呢?”
南夜爵用眼瞟了眼容恩,嘴角的弧度已有缓和。
“人人都怕我,可你就是喜欢逆着我。”
“我知道你是担心,没事的,难道他们还能绑了我?”
自从容恩怀孕后,南夜爵开车就特别稳当,他将车子停靠在路边,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了几下后,这才别过俊脸,“容氏,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当初和林家的婚事,就已经救过他们一回。恩恩,难道你也想陷进去吗?”
原来,容子岩抛弃的不止是妈妈,还有他一辈子的幸福。
“好了,别多想,”见她不说话,南夜爵凑过来,手掌将她的头发拨向颈后,“这种人,咱不屑搭理。”
容恩笑出声,“对,不屑搭理。”
凉风习习,御景园的秋色美不胜收,那几棵银杏树迎风挺拔,谢了的树叶在地面上铺就满满的一层,一树叠起一树,再配上晚间的景观灯,恰似仙境。
容恩喜欢在院子里吃晚饭,用过餐后,南夜爵让王玲先去休息,他陪着容恩。
秋千上,零落的叶子纷纷点缀,南夜爵将她拉起身,“也不怕冻着。”
他坐上秋千,再让容恩坐在自己腿上,“暖和吧?”
她挺着个大肚子窝在男人怀里,容恩自己瞅着都挺像是袋鼠,宝宝像是感应到了这刻的安宁,动了动后,就乖乖地也安静了,“夜,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南夜爵将下巴抵在她颈间,“不都说吗,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
“切!”容恩将肩膀耸了耸,“爵,我也想生个女孩。”
南夜爵双手拉着两边的吊绳,身子向后倾,听了她的话,揶揄道,“一会夜一会爵的,你喊谁呢?是不是还藏着哪个野男人。”
“对,”容恩扭过身,一根手指戳了戳男人的前额,“你这个野男人!我就爱这么叫。”
“反了你了……”男人压下身,张开嘴在她肩膀处作势轻咬,嘴角的宠溺却是昭然若揭,“随你,只要你开心就好。”
……
夜,慢慢在深下去。
容恩觉得有些倦意,她别过头,只见压在她肩膀上的那张俊脸睡意正浓。
虽然如此,可男人的双手始终紧紧拽着边上的两根吊绳,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摔下去一样。
容恩安心地向后窝去,眼睑轻合,睡意朦胧间,她仿佛看见南夜爵站在码头前。
纯白色的西装在暗夜里显得尤为杀肃,她还看见远处,一支狙击枪已经调好方向瞄准了男人的心脏,这时,阵阵手机铃声响起,一道道,清脆地逼近震耳欲聋,划破夜间的静谧,南夜爵按下接听键……
他平静的脸色,瞬间转为哀戚,容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