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陈书记的妻子略微迟疑地瞥了丈夫一眼。“我去找找父亲?”
“不用。”陈书记握住妻子的手心。两人并排坐在床上道。“你呀。总是把我当成长不大的孩子。你可别忘记了,咱们那宝贝孙子都快上幼儿园了。”
陈书记的妻子莞尔笑了笑:“我只是想替你分担。”
“我那老丈人时常骂我没出息。当了一辈子凤凰男。虽然我知道老人家只是图个嘴巴痛快。但也终究不愿意有事儿就找他老人家。若是一开始我就找老丈人帮忙。以后这条路还怎么走?”陈书记微笑道。
对许多人而言,陈书记如今所站的高度。已是耗尽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可对陈书记而言,他的政治生涯,才刚刚开始…
往后的路,才是他人生中最重要,也最跌宕的。
他有个在中央说话算话的老丈人。可他不能什么事儿都靠自己的丈人。毕竟,这个圈子并不是有背景就能上位的。没有能力,翻船只是迟早的事儿。所以陈书记的老丈人,也极少主动帮他。除非女儿一把眼泪一把泪的哀求。他才会发发慈悲。
男人,贱养的总是命长。陈书记的老丈人深谙此道。
陈书记的妻子偎在他的怀中,轻声细语道:“那就别想太多了。我对你有信心。你总是能将事儿处理得当。”
陈书记闻言,面上泛起温暖的笑容。心中却是略微惆怅。
一下子把事儿牵扯到那个高度,自己当真能处理得当吗?即便这事儿发展到最后不会有太大影响。可自己的定位,可就微妙了啊。
年纪不小的陈书记动了一天的大脑。脑子有些疲累,搂着妻子躺下来,轻声道:“睡吧。一觉醒来,又是晴天。”
“晚安。”
……
焦坤睡不着。
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是惆怅。
为什么一个电话都没有?
开什么玩笑?自己抓的可是林泽。一个秘密军人啊!
他被抓,怎么会没人找自己麻烦?不说别的,至少给他说好话的电话,要打几个进来吧?
事件的发展超出了焦坤的预料。或者说——事情并为按照焦坤的预料发展。他期待了一宿的电话并未打进来。
接不到电话,焦坤便打算亲自找林泽。
至于找林泽做什么。焦坤并未想好。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跟林泽好好谈谈。也许是因为不踏实,也许是因为——心虚?
焦坤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内心活动。
噔噔。
焦坤徐步走在走廊上,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关押着林泽的铁栏前。
哧哧。
铁栏内,一抹火光正在焚烧。浓密的烟雾自铁栏内飘荡而出。不吸烟的焦坤嗅到强烈的烟味。忍不住微微蹙眉,说道:“林泽。这里可不允许抽烟。”
“我知道。”林泽娴熟地弹了弹烟灰,打趣道。“你抽不抽?”
“我不抽烟。”焦坤摇了摇头。
“我八岁前也不抽烟。”林泽微笑道。“现在却戒不掉了。”
焦坤目光平和地盯着林泽,饶有兴致地问道:“我当了半辈子执法人员,从没见过主动要往里面钻的。”
“今儿见到了,是不是很毁三观?”林泽问道。
“有一点儿。”焦坤说道。“我三十岁那年,有个悍匪拒捕。被我一枪毙了。三十五岁那年,一个歹徒试图挣脱我的控制。并一拳打在我的脸上。最后我把他送进监狱。并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把他打成了残废。当然,就算不残废。他也活不了几个月。因为他最后被判了死刑。”
林泽漫不经心地续了一支烟,微笑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焦坤说道。
“你只是炮灰。”林泽说道。
“也许吧。”焦坤坦然道。“但任务是我的顶头上司交代的。甚至于——我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是这位领导的栽培。就算是炮灰,我也得做。”
林泽笑道:“看来你的忠诚度不算低。”
“忠诚度?”焦坤哑然失笑。“在有些人眼里,忠诚度是一个相当崇高的事儿。但在我眼里。所谓忠诚,不过是因为不敢背叛。”
林泽闻言,微微眯起眸子道:“跟我说这种话,不怕被上面的人听见?”
“听见又如何?”焦坤似笑非笑道。“在我们这个系统里混,谁不如此?”
“并非所有人,都如你所说。”林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啪嗒点了一支香烟,渐渐沉默起来。
焦坤见林泽没了谈话的兴趣。也是打算再站一会离开。可没等他恢复心情。走廊上便传来一阵蹬蹬的急促脚步声。很快,他的一名心腹便从远处跑了过来。通过这名心腹的脸色来看,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焦坤见状,心中反而略微踏实了一些。
自己抓了林泽,总算有后遗症了吗?
没有后遗症。反而会让焦坤感觉这场暴风雨未免酝酿了太长时间。现在出事儿了。他反而踏实了一些。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焦坤微微蹙眉,严厉地问道。
“局长。出大事儿了!”那心腹凑到焦坤耳边,神色慌乱地说道。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