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树不能理解梅林传达的命令。
讲和?为什么要讲和?
难道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若是如此,为何要给自己庞大的支持?
汪树迷惑,费解。却不得不听命于梅林。
从他得知梅林的真实身份后,他便做好了自身定位。
通俗一点说,便是会长的狗腿子。只要能掌握绝对的权力,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曾经,汪树并不是一个放得下身价的人。哪怕在他奋斗的那些年,他也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他认为,只要自己足够谨慎小心,一定能站到自己想要的高度。可现在,他发现这个世界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努力就有回报?这话本身就存在不确切性。更何况,以汪树的野心,他努力了,便会需要更多的回报。至少比普通人要求的更多。
现在,他已经五十出头了。他的事业已走到一个瓶颈。靠自己已没有太多的发展空间。更何况。当战歌狂和文破局联手时,他的处境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极其尴尬。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对手。
他在东南亚,并不是万无一失的。一旦那两个渊源颇深的巨头一致对外,自己能做的便是龟缩起来。没有节操。没有骨气地充当缩头乌龟。
当缩头乌龟的那段日子,汪树想了很多。想到穷困潦倒时是心境。想到自己呼风唤雨的日子,更想到憋屈时的无助。他发现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
自己并不是真的强大。只是没接触到更强大的。说得具体化一点,便是眼界太低。
也许,在东南亚自己已足够强大,至少除了战歌狂文破局合力,根本没人能威胁自己的地位。可跳开东南亚呢?一个薛白绫便能整得自己大口吐血。
一辈子如履薄冰的汪树改变了策略。
他不再完全依靠自己。也许这能充满成就感。却实在不够保险。
依靠会长。给会长当狗腿子。借助会长的力量和渠道。自己不止能在东南亚呼风唤雨,还能名扬亚洲,甚至全世界!
现在,东南亚已做到了在亚洲真正意义上的发光发热。
仅凭一己之力,便打得文破局战歌狂没有招架能力。甚至将燕京的韩家薛家拖住,长线消耗他们的资源。在亚洲,谁能做到这一点?谁有这个胆魄去做?
汪树有。
因为他的背后有会长撑腰!
汪树坐在椅子上,心中有费解和迷惑,却没有不满。只是略微敬畏地望向梅林,谦卑地问道:“梅先生,为什么忽然有这样的决定?我认为只要再坚持半年。战歌狂和文破局必定大伤元气。”
“不必了。”梅林淡淡摇头。那阴冷的眸子跳动着一丝异彩。“还记得会长的要求吗?”
“什么要求?”汪树一时回不过神,略显疑虑地问道。
“会长的要求,是东南亚的金融圈由汪树一个人说话。”梅林平静地说道。
“我知道。”汪树略显激动地点头。“我也会尽最大力量完成会长的要求。”
“消耗战是一个法子,但已经大半年了。各方面已经略显疲软。再持续下去,也不可能取得多好的效果。”梅林缓缓说道。“所以,会长决定换一个方式。”
“什么方式?”汪树眉头一挑,心下狂跳。似乎隐约知道了什么。
“摆鸿门宴!”梅林一字字说道。
汪树心脏收缩,声音发颤道:“可是战歌狂出身军伍,身边有不少高手。若是动用武力。我未必是他的对手。”
“谁说让你出手?”梅林忽地笑了。
斗武?
全球有哪个势力是白家的对手?
汪树略微好奇地问道:“您的意思是——”
“你只需要做好准备。其余的,由我操作。你不需要担心。”梅林淡淡摇头。“会长要做的事儿,从没失败过。”
汪树嘴唇轻轻颤抖,思索片刻后,迟疑地问道:“假若战歌狂和文破局死在谈判桌上——我如何解释?毕竟,他们在东南亚,是有着极大的影响力的。”
“放心吧。收尾工作也是我必须做的。怎么——你对会长没有信心?或者说——你对组织没有信心?”梅林软硬兼施地说道。
“当然不敢——”汪树微微垂下头来。“梅先生怎么说,我自然按吩咐做事。”
“嗯。”梅林淡淡点头。“不用担心,会长能把你一步步推上来。自然不会让你受到影响。”
汪树心下捏了把冷汗,轻轻点头:“我明白。”
“我还有事,先走了。”梅林缓缓起身。“记住,这次的计划,务必全程保密。一旦成功。整个东南亚,只剩你汪树一人!”
“是!”汪树重重点头。不由心生向往。
只剩自己一个人?
三足鼎立的局面真的要彻底瓦解了么?自己努力了二十多年没能完成的雄图霸业,真的要在这短短半年一蹴而就吗?
汪树激动得不能自已,坐在椅子上轻微发颤。
……
一辆黑色轿车在公路上快速行驶,两侧的建筑与树木不断后退。驾驶座上的男子却安静地开车。并未发出多余的声音。
男子是四爷。是二十多年前鹫峰之战上排名第四的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