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叼着香烟踱步而出,思绪却一片混沌。
鲨鱼就这么放自己离开?
这是他第一个想不通的地方。第二个想不通的就是,他居然敢独自面对自己?
不谦虚地说,以自己的身手,两人坐在如此近距离,鲨鱼即便真如乔八那样属于隐藏高手,恐怕也难以抵挡自己的雷霆一击!
纵使机关算尽的乔八在面对自己时,也绝对不敢托大到一个人都不带。那么鲨鱼依仗的是什么?书房内隐藏有另外两个不曾露面的高手?可凭自己的敏锐力,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如若不是,鲨鱼还有什么依仗?凭他自己?
林泽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古怪之色。
他想不通,猜不透,推导不出鲨鱼这般做的理由,以及原因。
太诡谲了!
鲨鱼做的每一件事儿,林泽都揣摩不透,也难以用常理来推断。但他知道,鲨鱼是一头相当危险的野兽。哪怕他四平八稳地跟自己聊天,也能嗅到那一股无比浓郁的危险气息。这是旁人难以给予林泽的感触。哪怕是韩镇北,林泽也只能在对方释放气场时感到一阵压迫感。绝对没有这种提心吊胆的危险触觉。
离开别墅,门口停靠着一辆加长宁肯,车内有一个忽明忽暗的火光,林泽见状不由讶然,原来穆尼还在等候。
他知道对方在等自己,而不是鲨鱼只有一辆车,非得两人一起离开。故而也没故作架子,捻灭香烟后钻了进去,含笑道:“陪他吃了顿饭。”
“吃饭?”穆尼迷惑道。“看来你跟他的关系很密切。”
“密切?”林泽抿唇笑道。“倒也的确可以这样认为。不过今晚之后,如果他不死,死的那个就会是我。”
“我记得你之前是他的手下。”穆尼平静地问道。
“嗯。”林泽毫无避讳地点头道。“给他卖了两年命。”
“但现在你却要跟他拼得你死我活?”穆尼不解地问道。
“是的。”林泽继续点头。
“为什么?”穆尼迷惑道。
“我能说是因为我看他不爽吗?”林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你下来之前女儿跟我联系过,她说你让她转告我,不要跟鲨鱼再有合作,是吗?”穆尼目光凛然地盯着林泽。似乎想从他那古井无波的脸庞上瞧出一些端倪。
“嗯。”林泽微微点头道。“我这次来伦敦,就是冲他来的。”
“冲他来?”穆尼不解地望向林泽。
“把他弄跨。”林泽简明扼要地说道。一点儿也不在乎前面的司机是否听得见,也不在乎他听见了是否会传话。如果鲨鱼需要一个专职司机来传话的话,那他也混得太过凄惨了。
“把他弄跨?”穆尼彻底震惊了。
按道理,坐在他这个位置的人物,心智自然是极为坚挺的。就算他听到女儿要在四十岁之后才听从家族的安排,他也只是稍微显得无奈了点。却也能很好地掩饰情绪。可此刻,当他听见林泽说出这番话之后,他面上的表情十分丰富,甚至有点看疯子似地看向林泽。茫然无措道:“你凭什么?”
“凭我掌握了他大量的资料。”林泽微笑道。
“这不够。”穆尼摇头。
“凭我豁出命来对跟他斗。”林泽继续说道。
“还是不够。”穆尼接着摇头。
“凭我——”
“我知道你不会露底。我也没打算刨根问底,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善意提醒。正如你所说,我不会跟他再有什么合作。至少目前不会。”穆尼打断林泽的阐述,表情无奈地说道。
“这是我希望看见的。”林泽点头。
“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接受了。”穆尼轻叹一声。“但我不懂。你在他身边几乎是最得力的下属。若是再呆上几年,积累了足够的人脉之后,独立门户都未必是一件很难的事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图个什么?”
“图个心安理得。”林泽微笑道。“图个吃的多睡的香。”
“难以理解。”穆尼皱眉摇头道。“我接触的华夏人不算少,他们大多都是一流商人,但他们全都以利益为首要任务。其余的一切都要为利益开路。所以我不太喜欢跟他们打交道,太狡猾,太聪明,聪明得让人害怕。而你,给我的印象却又是另外一幅光景。你所做的事儿让人捉摸不透也便罢了,还给人愚蠢的印象。”
林泽苦笑不跌地说道:“事实上,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愚蠢,何况是你?”
“幸好你没答应。”穆尼意味深长地说道。“否则指不定她那天就守活寡了。还可能把整个家族都赔进去。”
“你这么说未免太小看自家女儿的眼光了吧?”林泽略有点儿不高兴,我小林哥真有这么不济吗?
“不,我是低估了她的眼光。”穆尼摇头说道。“你比我预期的更有能量,也更魅力无边。”
见林泽面露一丝不解,穆尼唏嘘道:“试问,有几人值得鲨鱼单独邀请吃晚餐?至少我自认不够格。”
“那是最后一顿晚餐啊…”林泽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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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回酒店后没跟那几个玩得疯狂的特工联系,而是洗了个冷水澡之后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