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叮叮叮。
清脆悦耳又杂乱无章的铃铛声在街角处响起。很刺耳,很惊世骇俗。
街道上几个行人瞥见发出铃铛声的女子时,登时与她拉开距离。躲得远远的。
神经病。
这是目睹那个袖口褴褛,面戴银面的女子后,行人们生出的念头。
虽说温度已逐渐升高,可十几度的温度,真心不适合穿凉鞋,更别提光着脚丫。
但这个女子不仅光着脚丫,还在晶莹剔透的脚踝处系着铃铛。加上这一身素白的长裙,满头耀眼的银丝。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
幸好这条街并非主行道,只是一条置于郊区的马路。人不多,车更少。否则定然会引来一场荒诞的围观与讨论。
哗哗。
铃铛声随着女子双腿的挪动而骤然响起,她却浑然不顾,只是双眼茫然无措地往前行去。没有目的,没有终点,也没欣赏沿途风景。像一具失去灵魂与自我意识的躯壳。
咯吱。
街边一家尚未营业的酒吧响起开门声,这细微的声音传入银女耳中。她微微偏头,顿了顿片刻后,往酒吧行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酒吧,她也不知道自己去酒吧做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不开心,很不开心。她想发泄,却不想杀人。她不知道怎样才能缓解这个情绪,她也从没尝试过这样的感受。
推门而入。酒吧经理见一个打扮惊世骇俗的女子进来,先是一愣,旋即微笑道:“小姐,我们还没营业。”
银女却置若罔闻,缓步进入,坐在吧台上。怔怔出神。
阅人无数的经理不知道这个浑身冒着寒气的女子是谁,但根据他的经验,这种人通常都是不好惹的。所以他放下手上的工作,转入吧台说道:“小姐,喝点什么?”
“它。”银女指了指一瓶威士忌。
“稍等。”经理莞尔一笑,取了一瓶威士忌,一个玻璃杯,放了几块方块冰,而后递给银女。
银女抓起酒瓶,也没往杯子里倒,对着嘴唇狂吞。
经理见状,忙劝说道::“小姐,这么喝酒伤身。”
“嗯?”一口气咕噜喝下半瓶的银女放下酒瓶,抹了一下唇角的湿润,茫然地望向经理。
“你这么喝很快就醉了。”经理说道。“你有朋友吗?我帮你联系,省的你喝醉了回不去。”
经理不算个好人,也不算一个十足的坏人。如果是晚上,是一个灯红酒绿,疯男颠女扎堆的夜晚,他巴不得那帮不知道为什么疯狂的男女多灌点,多吐点,吐完又接着喝。这样他才赚的多,提成多。但现在,瞧着这个打扮有些骇人,但表情十分迷茫无措的女子,他很难得地发善心劝说。
也许,她是一个失恋的女孩吧。
见多识广的经理心中轻叹。
“没有。”银女又扬起酒瓶灌了起来。
“那家人呢?家人总该有吧?”经理含笑道。
“没有。”银女扔掉空空如也的酒瓶,很奇怪这瓶液体的味道。她没喝过酒,也不知道经理口中的醉是什么滋味。但她发现这瓶很难下喉的液体吞下去后,脑子里的那奇怪思绪竟减轻了。
抬起左手,指了指经理背后的酒瓶道:“还要。”
经理苦笑之余,还有些震撼。
这女子,实在太能喝了。若是来店里的客人全是她这种好酒量的女子,他也可以提前退休了。
经理又帮她拿了一瓶,没等他开口,银女便拨开酒盖灌了起来。
一分钟。
银女又喝掉了一瓶烈酒。她抹了抹嘴角,轻轻打了个酒嗝。白皙如雪的脸颊上浮现一抹妖冶的红润。诱人之极。
“小姐,你这么喝很快就醉了。不要再喝了。”经理苦笑着劝说道。
“给我。”银女置若罔闻,指了指酒柜里的酒水。
“小姐——”
“给我。”银女不耐烦地重复道。
经理无计可施,又给她拿了一瓶。他在考虑待会儿是不是不用喊她家人,直接叫救护车。
“好难喝。”银女轻轻蹙眉,扔掉空荡荡的酒瓶,喃喃自语。“但想喝。”
经理这次没等银女吱声,主动递给她第四瓶。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究竟受了什么刺激,竟这么不要命的喝酒。但他可以肯定一点,这个女子的酒量大得惊人,大得N多号称千杯不醉的猛男都会自惭形秽。包括他这个长期混迹于声色场所的老手。
喝掉第五瓶,银女眼神呆滞地仰起头,清淡道:“有冰激凌吗?”
“——”经理的思维有点转不过来,迟疑道。“你说冰激凌?”
“嗯。”银女点头。
“稍等,我去帮你买。”既然决定做一回好人,那就好人做到底。反正现在没营业,也不可能有客人钻进来捣乱。
他跑去隔壁的超市买了几盒冰激凌,递给这个气质脱俗的女孩儿时,女子却摇头道:“不吃这个。”
“吃什么?”经理满头大汗地问道。
“哈根——”银女话说一半,又是呆滞地打住话语,轻轻呢喃。“不吃了。他都不喜欢我。”
经理搞不懂这个女孩究竟在说什么,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