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无方笑道:“叶老弟,我出身不好,先就被自命白道的侠中人看不起,就像你叶老弟一样,对我有着很深的成见。”
叶长青道:“和你成见很深的不是我,而是整个江湖的同道。”
屠无方笑一笑,道:“整个的江湖同道,对我屠无方有所误解,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听过我的解释,但是你叶老弟听过了,为什么还是不肯谅解呢?”
叶长青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是因为我还未被你说服。”
屠无方笑道:“对于江湖同道对我的忿恨,我倒不放在心上,自己想起来也有些不安,自然不能怪别人对我的误解了
屠无方声一顿,接道:“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佛家也说过回头是岸,这些年来,我自己觉得做的好事,比过去作过的坏事多十倍,也许,我的手段太激烈了,所以这个恶名一直没法子刷掉。”
叶长青目光转动,回顾了一眼,发觉了黄堡主、何寒衣以及那玄衣妇人,神色都很平静,对两人的争执,表现出了枯井不波的味道。
屠无方又道:“叶长青,要不要我再一件一件地说下去?”叶长青摇摇头,道:“不用了。”
屠无方道:“叶老弟,是否已经相信了我说的话?”叶长青道:“这个,我还无法完全相信,所以,还……"屠无方道:“还无法完全相信对我的仇视。”
叶长青道“如若你说的都是实言,我不但不仇视屠兄,而且,对屠兄还有无限的尊敬。”
屠无方道:“这只怕还要你叶兄证实了之后才行。”叶长青道:“对!”
屠无方道:“这不知要多少时间才行。”何寒衣微微一笑道:“叶兄,相信兄弟?”
对何寒衣,叶长青确实很敬重,点点头说道:“相信。”何寒衣道:“好!我保证屠兄说的句句真实,二十年前,屠兄作了什么?兄弟不敢担保。但近二十年,屠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大快人心的事,日后,叶兄如若查出什么不符之处,唯兄弟是问。”
叶长青突然站起身子,对着屠无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屠兄,兄弟少不更事,适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屠兄原谅。”
屠无方道:“不敢当,只望叶老弟,相信我就行了。”
黄堡主道:“好!叶兄,以下之人,还有一位,你更不认识
叶长青目光转到那玄衣妇人身上,道:“这一位是……”玄衣妇人接道:“贱妾的恶名,只怕不在屠无方之下。”叶长青心中一震,道:“夫人是……”
玄衣妇人道:“别叫我夫人,我还未曾嫁过人。”叶长青道:“哦!”
玄衣女子道:“因为,这个世界上,敢娶我的人,我还没有上#
叶长青道:“请叫名号。”
黄堡主、何寒衣,甚至屠无方,都不再接口,叶长青心中明白,又遇上了一桩麻烦事。
叶长青点点头道:“果然,也是一个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
玄衣女子道:“一个凶名卓著的恶人。”叶长青道:“华姑娘也是改邪归正了。”
华妙真笑一笑道:“我看,我用口舌解说,只怕也是无效,不如找一位担保人担保一下吧!”
叶长青道:“只要何兄一句话,兄弟决定不怀疑什么。”何寒衣道:“好!叶兄这么给兄弟面子,兄弟就胆大地担当下来,华姑娘亦非昔年的江湖杀星,而是一位真正的救世观音。”
这是两个极端,一个凶满江湖的人,变成了救世观音,叶长青实在难信。
何寒衣笑一笑,道:“兄弟如不说明,未免有些含糊笼统,只举一例,叶兄自己去想想,就行了。”
叶长青道:“兄弟洗耳恭听。”
何寒衣道:“五年前,鲁西豫东,发生了一次瘟疫,死了十余万人……”
叶长青接道:“那真是一次大劫难,兄弟也听说过了。”何寒衣道:“华姑娘采集了大批药物,炼成丹丸,亲率四十八名助手深入瘟区,治人三十万,四十八名助手中,有一半罗疫毒感染不幸身亡,华姑娘亦为疫毒所侵,大病一场,疗治三个月,才得复元……”
轻轻叹一口气,接道:“以她深厚的内功,本来疫毒难侵,只因为了救人,劳累近月未得休息,体能大减,才被疫毒乘虚而入,但华姑娘仍然抱病施药奔走数百里,直到病势发作不支倒地,才被人救出疗治。”
是华姑娘,我失敬了。”
叶长青道:“原来,施药疫区,奔走半载,被誉活观音的,就
华妙真笑道:“我过去杀人太多,而且是不分好坏。那一次,虽然救活了不少,也不过稍赎前衍,而且,死了二十四位帮我忙的人,至今想来仍是不安。”
叶长青道:“华姑娘如此善举,放眼天下无人能及,这件事,就没有人传出来么?”
何寒衣道:“华姑娘为善不欲人知,所以她在奔走救人之时,一直是黑纱蒙面,身着白衣,所以才有观音降世,解疫救难的传说。”
叶长青叹息一声,道:“长青无知,华姑娘勿怪才好。”华妙真笑道:“做一件事,只求心安理得,外人如何评论,也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叶长青道:“惭愧啊,惭愧。”
黄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