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笑一笑,道:“叶兄,人不可貌相。”
叶长青道:“不是他的相貌,而是他的凶名,江湖上,第一号冷血杀手。”
何寒衣微微一笑,未再多言。
黄堡主和那玄衣妇人,在一侧,微笑不言。叶青心中填满了怒气,长长叹一口气道:“屠无方,咱们实在不应该在这个场合见面。”
屠无方端起面前的酒杯,道:“叶老弟,我先敬你一杯,咱们再慢慢地谈。”说完一口喝干了杯中之酒。
叶长青皱皱眉头,也只好干杯道:“屠无方,你究竞杀了多少人,心中是否有个数目?”
屠无方沉吟了一阵,道:“三百二十九个,不算太多。”叶长青道:“有些人,杀人比你多,但却没有人觉得他是凶手。”
屠无方道:“哦!”
叶长青道:“因为,他们杀的人,都是该杀的。”
屠无方点点头,道:“叶老弟说的是.”
叶长青很想发作,他觉得把自己和屠无方这个人聚集在一起,对他是一种羞辱。
但屠无方仍是不给他发作的机会,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虽然是刚刚立过重誓,就任了剑使之位,但叶长青仍无法按下逐渐升高的怒火,他连喝两杯酒,看看黄堡主,道:“堡主,我若辞去剑使之位,不知如何?”
青衣人笑道:“只要叶兄能说出理由,立即可以离去。”叶长青看了屠无方一眼,道:“这个人是江上的有名杀手。”
黄堡主点点头,道:“他杀的人也不算太多。”
叶长青道:“堡主,有些人,杀不得,杀一个就会感觉到很难过;有些人,杀得愈多愈好,就像麻面血手这种人。”
黄堡主笑一笑道:“叶剑使可是看到他杀人了?”叶长青道:“我没有看过,但我听到过他的凶名。”
黄堡主道:“叶兄,有些事,内情曲折,酒席上没有外人,叶兄,为什么不多和屠剑使谈谈呢?”
叶长青怔了一怔,暗道:“嗜杀之人,大都凶残成性,最是受不得人的斥责,这屠无方怎会有这样好的修养?”
叶长青心中转念,口气中仍带着冷厉,道:“屠兄,这几年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吧?”
屠无方道:“哪里,其实,我还是常在江湖上出现,不过,有时为了避免意外的麻烦,我就把自己改扮了一下。”
叶长青道:“我说呢,有很多人,要找你屠兄,却是很难见到。”
屠无方道:“你叶老弟,也是其中之一了。”
叶长青道:“对,所以,我感觉我们见面的地方很不对,如果换一个地方,我想,咱们早就动上手了。"
屠无方自斟自饮喝了两杯,道“叶老弟,对我屠某人如此不满,不知是否涉及了私人的恩怨……"
叶长青接道:“不是私人的恩怨,而是公愤,我觉得,有你屠兄这种人活在世上,实在是有害无益。"
屠无方笑道:“如若没有私人恩怨,咱们就好谈了。”叶长青道:“好谈了,什么意思?”
屠无方道:“叶兄觉着我屠某杀人太多了,还是觉着我杀错了人?”
叶长青道:“你杀的人虽然不少,可也不算太多,但最重要的,你杀的人,都是不应该杀的。”
屠无方道:“来叶老弟,咱们再干一杯,我想说两件杀人的事情,给你叶老弟听听。”
叶长青皱皱眉头,和屠无方对干了一杯。
黄堡主、何寒衣、玄衣妇人,完全像局外一样,冷眼旁观着事情发展。
屠无方虚一口气,道:“叶老弟是否听过,我杀死七宝银号张家的事,那一次,我一次杀了二十七个之多。”
叶长青道:“这是一桩很有名的血案,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只怕大都知道。”
屠无方道:“表面上,那是一痤银号,但骨子里,他却是一个很会赚钱的人……”
叶长青接道:“会赚钱,并没有错,将本求利。”
屠无方道:“赚是没有错,不过,七宝银号,张家赚钱的方击不太好,赚的钱,带着血腥气。”
叶长青道:“哦!屠兄可否说得清楚一些?”
屠无方道:“他高利盘剥,而且,还养了不少打手,专门向人讨债,勾结官府,鱼肉百姓。”
叶长青道:“这种事我倒未听过。再说,就算真有了种事,也不值得你一杀二十七条命。”
屠无方道:“七宝银号主要的赚钱来源,是一百一十一余家妓院,遍布了江南、中原,那些可怜妓女,都是牺牲者,就我所知,他们活活拆散了四五百个家庭,有一个过门三天的新娘子,也被他们逼债的人给抢了去,害得那位新郎倌自绝而死。”
叶长青接道:“有这种事?”
屠无方道:“千真万确,我刚刚听到时,也不太相信,七宝银号用的是移花接木手法,自己并不出面逼债,等我夜入七宝银号,找到了帐册,证明了这件事,才找出那张大东主当面追问,但七宝银号的打手,已经赶到,双方动手的结果,就造成了二十七条人命案子。”
叶长青道:“你杀了二十七个,全都是七宝银号的人?”屠无方道:“对!全是七宝银号的帐房打手,不过我也有理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