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朗声道:“韦克益等你睡下之后,换上了一件和当晚隋阿定所穿相似的衣服,偷偷从那扇侧门溜出,躲到了老邱头打更的必经之路上。谯楼里你们木器店很近,花不了多少时间。等到老邱头开始打更,他就披头散发装成一个疯癫之人,把老邱头引至湖边。之后的事就如同小盛子所说那般,他丢了块石头进湖,再把隋阿定的荷包丢进湖里,然后自己躲起来。”
“大人冤枉啊!”韦克益大喊道:“如果老邱头见到的人是由草民假扮的,那么真正的隋阿定又去了哪里?”
“他当时正在归鸿湖边的凉亭里呼呼睡大觉,小盛子听到的第二次落水声就是你等老邱头离开之后将他推落水中时发出的。”
“大人是在说笑吧,他怎么会跑那里睡觉?”韦克益分辩道:“从群英会出来之后,隋阿定他看上去神智还相当清醒,所以草民才放心让他离去。草民是看着他往家里的方向走去,这才回了木器店。”
“往家的方向?”白若雪马上抓住了他话里的破绽:“可你之前不是说过,并不知道他的家住在哪里吗?”
“这......这是因为......”韦克益停顿了一下后答道:“草民原本想送他回家,可隋阿定朝西北方向指了一下说他家就在那边不远,不用草民送。草民这才知道他家大致在哪个方向,却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儿。”
“你说他当时脑子非常清醒?”
“对,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他的酒量一直很好,所以走回去完全没有问题。”
“不对吧?”白若雪拿出当日群英会的菜单道:“那晚你们除了二冷三热五道菜以外,还点了两坛冰泉酿。根据店小二的证词,你仅仅喝了半坛不到,其余的都是隋阿定喝的。就这样,你还敢说他没有喝醉吗?你当时将他灌醉之后,扶着走到了凉亭里,然后让他睡下。为了防止他冻醒,还特意准备了一条棉被盖上!”
她一招手,一名官差就将那条棉被抱到了公堂上。
韦克益马上否认道:“大人,虽然隋阿定他喝了一坛半酒,但是冰泉酿一点都不烈,再加上他原本就酒量过人,根本就没有喝醉。他没醉,草民又有什么办法将他弄到凉亭里,还让他一直睡觉呢?”
“你说这酒一点也不烈,那喝了以后身上也不会觉得太燥热?”
“是啊,大人要是不信,也可以去点一坛试试。草民喝了半坛,一点感觉都没有,出门的时候还感到了一阵寒意,头脑清醒得很。”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白若雪拿出刚才冰儿带回的那件褐色罩衫问道:“你认识这件衣服吗?”
韦克益看后直摇头:“草民不曾见过。”
白若雪又拿给宁春娘看:“你呢?”
宁春娘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是奴家丈夫那晚回来取的罩衫吗,大人哪里找到的?”
“对,隋阿定因为晚上要去喝酒的原因,所以回家除了告诉你晚饭不吃了以外,还因为怕等下太冷而取了这件罩衫。本官当时看到湖里捞起的尸体时就发现了,尸体身上的衣衫有些单薄。要是白天还好,晚上喝酒出来,肯定会很冷。可是无论湖边还是湖里,都没有发现其它衣物,本官还以为被湖水冲走了。直到昨晚,本官才重新记起这件事,推测他当时很可能把衣服落在了群英会里。今天派人过去一找,果真找到了。”
韦克益问道:“当时隋阿定他先来的,草民来了之后就见到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布衣,没见到罩衫。想必是他觉得有些热了,脱了放在一边。这又怎么了?”
“怎么了?”白若雪轻笑道:“他当时离开为何没有穿上这件罩衫呢?”
韦克益答道:“也许是他喝多了,把这件事给忘了。”
“走出群英会后外面寒风瑟瑟,他如果脑子清醒的话,肯定会记得穿上。你刚才不是断定他没喝醉吗?”
“因为喝了不少酒,他应该不觉得冷所以才忘了吧。”
“可你分明说过这酒根本就不烈,喝完不仅脑子很清醒,身上也不觉得热。”
韦克益狡辩道:“那大概是因为草民只喝了半坛的关系。他喝了一坛半,自然无法和草民相提并论。说不定他当时其实热得很,这种事情因人而异,很正常啊。”
他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大人,当时你们来木器店问话的时候,你曾经说过隋阿定他是回到家里之后又跑出来的,和草民无关,还让草民不要太自责。按照大人的说法,隋阿定是草民出了群英会之后就直接带到凉亭的。可是他既然回过家,又怎么会在凉亭之中一直酣睡。这岂不是自相矛盾了?”
宁春娘也在旁边说道:“对啊,奴家肯定阿定他曾经回来过,隔壁的詹大哥也看到了。阿定他怎么可能一直在凉亭睡觉呢?”
白若雪将开封府概貌图摊开在桌上道:“宁春娘,你们是在亥时七刻左右看到隋阿定逃出家门的。老邱头是刚刚开始打子时的更时看到的怪人。从你们家到谯楼需要三刻钟,而实际上这个怪人只用了一刻钟,你说可能吗?”
“不可能......”
“韦克益。”白若雪又看向他问道:“你说呢?”
韦克益却装傻道:“这草民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