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仔细分析了一下赵染烨提出的这个假设,说道:“郡主的这个手法,倒是有可能实现。可是就算现场没有找到毒物,密新达依旧是服下了毒药,为什么尸体上面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呢?就我所知,还没有哪种毒药毒死人之后,会不留下一点痕迹。”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赵染烨猜测道:“说不定凶手真的找到了一种人吃了以后会死、但是身上却不会出现任何异常症状的毒药呢?”
“有这个可能,毕竟我的见识也有限。”
白若雪继续捧着案卷研究其中的证词。
根据上面的记载,当时跑去大理寺报官的三个人是龚铁松、芳娥和左阿娇。当官差来了之后,却发现原本应该在场的隋阿定不在了。原来是隋阿定见到死了人,怕惹上麻烦,就悄悄溜走了。后来是有一个官差认识这个经常卖蒸糕小贩,上门找到他后问的话。
“也就是说,龚铁松和芳娥夫妇陪同左阿娇去报官,隋阿定因为害怕而逃走了,当时密新达家中只剩下了一个韦克益!”
冰儿接话道:“韦克益有足够的时间清理掉现场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但是他在清理的时候发现本该丢在屋外的银勺子却不见了。银勺子是关键性证据,他必须找回来。龚铁松夫妇拿走的可能性非常小,八成是让路过帮忙的隋阿定顺走了。他逃走的理由除了害怕惹上事端以外,更主要的是要将银勺子拿走。”
“肯定是这样!”赵染烨赞同道:“之后就是韦克益找上隋阿定,想要拿回银勺子,结果反被隋阿定敲诈至今。他忍无可忍,决定杀掉隋阿定以绝后患!”
她们正讨论得热火朝天,一名官差进来禀报道:“白大人,高医官已经回来了。”
“好,我去见他。”
白若雪拿起桌子上的银勺子,准备去找高镇宁讨教。
她走出没几步,赵染烨却喊道:“咦,桌子上的是什么东西?”
白若雪转身走回,问道:“郡主说的是什么?”
“白待制你看!”赵染烨用手指往桌子上抹了一下,伸到她面前道:“这儿有一层灰色的粉末!”
白若雪见她手指尖上果真变灰了,奇怪道:“刚才这个桌子上除了银勺子以外,并没放过其它东西,怎么会沾到了脏东西呢?”
“这就是你刚才放银勺子的位置上找到的。”赵染烨指着桌上残留的银灰色粉末道:“难不成这个银勺子是个赝品,其实是用其它东西做的便宜货?”
“难道......”白若雪看着自己手中的银勺子,猛然醒悟道:“这就是韦克益杀害密新达的方法!?”
她立刻用帕子将银勺子全擦拭了一遍,那块帕子上立刻留下了同样的粉末。
赵染烨懵圈道:“什么方法?这些银灰色的东西,其实是毒药?”
白若雪用手指轻轻搓动这些粉末,忽然灵光一现:“不,这些粉末并非毒药,却可以用来杀人!怪不得密新达会发狂,他们好狠的心啊,居然想出了如此恶毒凶残的杀人手法,真是丧心病狂!”
“可是刚才我们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勺子上面有这些粉末呢?”
白若雪笑了笑,答道:“因为这个银勺子变冷了!”
她闭上眼睛,一条条线索逐渐在她的脑海中串联在了一起:乌小涯的咒骂、关上的大门、地上的碎碗、发疯的密新达、身上的抓痕、一个人留在密新达家中的韦克益、被隋阿定拿走的银勺子以及银勺子上残留的银灰色粉末。
她张开眼睛道:“现在密新达离奇暴毙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这两起相关联的案子明日就让它大白于天下吧!”
“真不容易啊!”赵染烨感叹道:“一堆案子交错在一起,我想得头都裂开了......”
“不容易的还没到呢。”白若雪将银勺子重新包裹起来放好:“这件案子虽然我已经完全想明白了,可是还缺少指证凶手的决定性证据,还有关键性的书页并未找到。”
赵染烨不禁问道:“这个银勺子难道不是决定性的证据吗?”
“这只能证明凶手可以用这个手法杀人,但是不能证明当时这个银勺子曾经出现在密新达的家中,更不能证明当时用过。隋阿定已经死了,谁能证明银勺子是密新达家所有的?要是左阿娇一口咬定不是她家的,郡主又该如何应对?”
“这......还真不行......”赵染烨有些泄气道:“那要怎么办,都好几年前的事了,怎么去证明?”
白若雪却神秘一笑:“如果凶手用的杀人手法真的和我所料一致,那么这个决定性的证据现在正静静躺在一个地方,在等着我们去找它。”
“在哪儿?”
“城郊。”她缓缓说道:“今天晚上,我要去一探究竟。如果能够找到,明天就可以结案了。”
赵染烨忙不迭道:“带上我,我也要一起去!”
“郡主,我劝你还是别去为好,那种地方你可受不了。”
“放心好了!”赵染烨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本郡主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不会给白待制拖后腿的!”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白若雪只好答应了下来。
亥时六刻,整个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