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拍了这好心的姑娘的手背两下才说话：“虽是多出来的，但本钱在那儿摆着，卖贵了不落好不说可能还会得罪人，反倒失了本心，卖便宜了还不如直接送人，还能赚一两分情谊。”
“也对！”杨娉接过他的话继续，“王大叔整治这几个暖棚费了不少心思，原本就只是为了丰富饭食，若是弄复杂了，就像你说的反而失了本心，不如还是当成奖励往外发，依然用王大叔的名义，然后再侧面告诉大家城里酒楼冬日里收购青菜的价格，这样村民有想要帮亲戚一把就帮一把，想赚两个银钱的就卖了换几个银钱，关键是被帮的人心里也能领他们的情，对村里人来说也是项好事。”
赵璟在下头握了握她的手笑起来，“嗯，还是要控好量，等见了利有那脑子灵活的便会动起心思。不仅如此，现下天气转冷，好几个作坊都停了工，听说不止老年人就连一些年轻人也跟着赌牌，虽十文八文的不至于倾家荡产，但沾染这种习气总归不好，暖棚正好，活计不重也不冷，侍弄惯庄稼的人一看都能上手，到时候让王叔带出来的那几个人教教他们就是，村里不少人家这两年都买了些地拿出一两亩来应当不成问题。”
“啧……你们这唱和的——”
冯璜砸吧了下嘴又不知该说什么，却被小斐抢了先，“哥，你又不去村里，这事你是怎么听说的？确实，一闲下来就容易生事，之前吃了上顿没下顿一到冬天就窝在炕上不敢出门的时候就没这些事！”
“前几天王里正来跟冯叔说话时无意间听了一嘴。”
“饱暖思淫欲？啊，姐！”余霜嘴快，余淩的巴掌也快。
“确实是太闲了，不行就开办识字班吧，不愿意上没关系，反正以后工坊里再招工也照着识字的先来，而且同样的活计识字的比不识字的每人每天多挣五文，会写字的再加五文……行不行？”杨娉说着看向几人。
“可以！”赵璟颔首。
小斐也跟着添话，“这个好，这个好，只是让谁来当这个先生？两位李夫子现在的教习任务可是已经够重的了。”
“这还不好办，识字又不是做学问，从学堂里招募小先生就可以，教一个时辰的字给发五十文钱的工钱，让大家轮着来，每天两个人分成上午和下午。一来能给外村几个家境辛苦的孩子贴补一下，二来对那些孩子也是个历练。只是那些孩子年龄都太小，冯璜你记得让王逵王进几个都去，帮他们镇一镇，至于地方——你跟里正叔说说让他给找间屋子。”
“嗯，好，这个包我身上！”冯璜爽快。
“我也想起一件事来，不知道小姐你注意到没有，”余淩停下洗茶的动作偏头凑向杨娉小声道：“那天听王婶子和苑家嫂子说话，好像村里自从老单家那闺女带着女婿到村里来住以后，又有好几家已经出门子的闺女来娘家住的，有独自一人的，有的带着孩子，有的还带着夫婿。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不过原来我们在帮里时也有类似这种慕名来投靠的人，本来人多是好事，但每一次帮里出现龃龉也都跟那些人有关。所以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跟王里正或者族里的人商量个措施出来，提前防备一下，不出什么事是不是更好，小姐你说呢？”
杨娉怔了怔，这事她还真没听到更没有想到，不由得蹙眉与她对视了两眼道：“可这话该怎么说啊？不能说不让人姑娘娘家吧。 ”
“怕他们会惹事？”冯璜耳尖地听到了她们的话突然插嘴，“不会，不会，惹不起来，负责巡村的人每天都很勤谨，昨天小辉还带他们练了一场，我去看了，有多好说不上但力气还是有的，对付个把剪径劫道的妥妥的没问题！”
“余淩担心的是外头的人惹事，”赵璟有些无奈地瞟了冯璜一眼才继续：“村里头自然是惹不出什么事来，但自古不患寡而患不均，山里人家原本都是一大家人住在一处的，挨饿也好受冻也罢都是一样的处境，这突然有一房女眷归宁还长期住下，剩下的几房心中不平闹出点事来是难免的。”
“对，就是这个意思，”余淩觉得让赵璟说这种女人家的是是非非有些不对，赶紧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来补充，“短期内还好，至多就是婆媳、妯娌之间闹个不痛快，可不快积攒的多了怕是对大王村不利，若是再碰见个心思不正的将主意打到这儿，或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小姐你忘了上年就有人将主意打到玉莲姐头上的事了？”
“啊，莲姐姐，不好的话？什么话？”小斐听见了半截一头雾水的询问，杨娉却是明白了余淩话里的意思跟着沉下了脸去——山里人淳朴，山里人也无知，山里有人良善但也有人恶毒，十里八村的因为某些谣言致使妇人跳河撞墙的事每年都有发生，自然也有因为哪个人名声不好导致一大家子的兄弟姊妹不好说亲的事情存在，这要是有人故意败坏大王村这些归宁姑奶奶的名声。
“这还真是，”杨娉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沉声开口，“不过这事不管乔姨还是王婶子出面都显的太过正式，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这样，淩儿姐姐你明天不是要去小庄吗？回来后就私下里去找里正叔家的孙婶子说说，也不要说咱们猜想的那些，只说在外头听到了不好的传言便是。”
“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