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捏捏她的掌心点头，“是，不过这个是猪骨拐，用朱砂染的色，有些粗糙，从这上头的骨膜来看应当是未被人把玩过的，这东西是在哪里发现的？那处宅子里有小女孩儿住过的痕迹吗？小女孩儿把这个东西当玩具，可以用茜草染色可以用胭脂染色，会用朱砂染色吗？大街上就有孩子玩这个说明这东西在这一带很是常见，越是常见的东西越不会引起人的怀疑，可当这种常见的东西被做的不合常理的时候呢？”
赵璟一连串的发问将几人都问懵了去，冯璜缓缓起身，边走动边比划着回忆起捡到这个东西的场景，“岚姐去了堂屋，我去了灶房，一大一小两个锅灶，一个水瓮，一个米缸，一个案板……对，这东西就在米缸旁边，落了灰，黑黢黢的，我先还以为是垫米缸的石头，就是见着形状奇怪才捡了来……”
晴岚接过话头，“富贵人家用朱砂染珠串手钏还说得过去，这种极普通的小女孩儿的玩具，用茜草染色便是，用朱砂的恐怕少见……那房子一看就是成人住的，从家具布置还一些衣物上来看应当是中年男子，未见任何女子和小女孩儿的痕迹。”
“朱砂这东西——”杨娉也沉吟着开口：“除了朱批、作画、道士炼丹就是，药用？不对，还有一个！”
杨娉一拍桌子，笑着看向冯璜，“冯二公子到了你大显神威的时候了！”
“什么？”
“画符啊，算命的半仙儿不是就用这个画符？”
“对，还得是女半仙儿。”赵璟补充，“另外，阿水你说那旁边有个杀猪的？”
“对，公子是说这骨头跟那杀猪的有关系？”
“不，太明显的关系就没有关系了，只是方便就地取材而已，去查右边那家！”
“右？哦哦……”阿水反应过来后有些为难地看向晴岚和阿力，见两人都点头便闷头应了声好。
“咱们人手少，调整一下，这样，岚姐你去查官府那边，冯璜负责找算卦的女先生，主要是那种号称可以神课可以降妖伏魔的会画符的女道士，阿力还按照之前说的去办，阿水就去查那个……岚姐你和阿力一人带一个人手，让阿三留下负责跟各处联络……”
这下没等晴岚开口阿力就第一个反对，“不行，公子和小姐身边不能没有人手！”
“放心，我又不会乱跑！”杨娉赶紧插话。
赵璟也点头，“这两天且还无妨，等有了些许眉目后咱们就一处行事。”
“也行，”晴岚同意，但末了还是补话：“不知道三掌柜那里如何了，可以的话还是要让凌霜两位姑娘跟在娉小姐身边比较放心。”
杨娉不忿失笑，“晴岚姐姐，我就这般弱不禁风？还是说赵大哥的功夫就是个摆设？”
冯璜又是不怕死地接话：“璟哥是不是摆设且不论，但你的功夫有待商榷倒是真的！”
“冯璜！”
杨娉大喊一声，随手从桌上抓了个东西就要扔，赵璟迅速出手连东西带手一块握住又看向几人道：“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都赶紧回房歇息，我值夜。”
“好啊——”冯璜伸个懒腰，倒背双手迈着夸张的四方步直接回了里屋，阿力本有些不放心可看到晴岚冲自己摆手示意的样子后也转身走了出去。
“我和你一起？”杨娉凑近他问询。
“不困？”
杨娉摇头，“白天再补觉就是了！”
“好，”赵璟笑起来牵了她的手起身，“咱们去院子里走走。”
已近中秋，后半夜还真有几分凉意，杨娉系了件薄披风出去和赵璟一起一步一步踩着影子上数着庭院的方砖，前院后院，巴掌大的地方被他们来来回回地数了好多遍。
“我跟晴岚姐姐说了，让她把这个宅子买下来……”
“唔——”，
前院照壁的阴影里，赵璟毫无前兆地将人抱在了怀里，手臂很紧，“娉娉——”
“嗯？”
“咱们，明年成亲……”他的声音低沉温柔，贴着耳畔说出时让人感觉像是饮了一整坛的陈年佳酿。
“可……还没订亲。”
“订了……”
“什，什么时候？”杨娉抬起下巴，眼瞳迷糊的如被月亮遮起的星斗。
“你一岁的时候……到明年我就等了十五年了，等不了了……”
“我……”
“你不仅咬过我，还十四年前就……亲过我了……”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手臂却越来越紧，唇贴到了她的腮上，很是程式化的、回敬似的落了一个吻，口中含混不清地道：“我一直都没有讨回来……”
在杨娉半醉半醒的状态里唇慢慢移了位置，从腮上到嘴角再到他心心念念了许久许久的地方……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让一颗心都跳出了体外。
好半天过去，两个负责值夜的人完全忘了值夜该作的事，贴合在一起的鼻息震的两颗心砰砰跳动……
“娉娉，我这一生大概就是为了找你才来的……”良久之后他说。
“那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赵璟将人按在自己怀里，先是揉着她的头发低声发笑，然后贴近她的耳朵小声说话：“若是哪一天我后悔了，你就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