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行驶,最终停在了一处私人陵园。
这里是外公为母亲重新挑选的安息的地方。
有了之前母亲骨灰被盗的经历,这个陵园的周围二十四小时有人把守。
沈清秋开车来到这里的时候,稍稍怔了一下。
自己本来打算出来兜兜风,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这里。
稍停片刻,她的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承认吧,这些年你口口声声说着记恨她,其实是心里还是想念她的。
沈清秋紧抿着唇瓣,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将额头贴在方向盘上。
这时,车窗突然被扣响。
沈清秋吓得一激灵,清澈的杏眸浮现一抹少有的茫然和恍惚。
她猛地抬起头,缓缓降下车窗,一眼看到了身着白衣的容寂。
“你怎么在这儿?”沈清秋看向容寂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和打量。
容寂嘴角微微上翘,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来祭奠一位至亲。”
这里依山傍水,风水极佳,因此有很多人选择在这里设立私人陵园。
听到他的话,沈清秋也并未多想。
“你呢?”见沈清秋不说话,容寂难得耐着性子询问,“也来这儿祭奠?”
沈清秋稍稍怔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
算是吧。
“送你个小玩意儿。”容寂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希望你能喜欢。”
他也没给沈清秋拒绝的机会,直接顺着车窗丢了进去。
走得时候还不忘说了一句,“沈清秋,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这句话来得莫名其妙,让沈清秋摸不着头绪。
她自觉与容寂不过见过三两面,每次见面也没有过亲的交往,而且容寂和傅庭深势同水火,所以她实在想不通那句‘很高兴能够认识你’从何而来。
与此同时,江牧突然接到了傅淼发来的消息,看到上面的短信内容后,他的眉头微蹙,起身走到傅庭深的身边,俯身低声道:“先生,傅淼传来消息,沈小姐单独出门后去了私人陵园,容寂也出现在那里。”
前面的消息无关紧要,最后一句才是最为关键的。
容寂与傅庭深之间势同水火,作为心腹的人他们都是清楚的。
现在容寂贸然接近沈小姐,难不成是眼看着伤不了傅庭深,所以打算另辟蹊径朝沈小姐下手了?!
傅庭深偏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让傅鑫过去盯着。”
“是。”
——
沈清秋拿过容寂塞进来的盒子,看到上面夹了一张小卡片。
她翻过卡片,看到上面的内容,瞳孔不由得缩了缩。
卡片上是用小篆写下的‘生日快乐’。
但最让她震惊的不是容寂知道了她的生日,而是这上面的字迹与之前神秘人送来的包裹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难道那瓶药是容寂送来的?!
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需要的。
她身上的病一直查不到原因,哪怕秦家花重金寻遍了世界名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即便恰好容寂知道了,可他怎么又怎么能在短时间内配出帮她缓解病症发作的药物?
一时间,沈清秋的心底产生了无数个猜想,却始终得不到合理的解释。
沈清秋缓缓地靠在座椅上,沉吟了许久,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她按照之前秦钊提及的位置很快找到了母亲的墓碑。
墓碑前摆着一束秦卿生前最爱的白色郁金香,并且火盆前还留有纸钱燃烧后的痕迹。
沈清秋快步上前查看,火盆还有留有温度。
显然那人离开不久。
可她在陵园门口停留了许久,唯一见到出现在陵园附近的人,只有容寂。
她脑海中不知怎么的浮现出容寂说的话‘来祭奠一位至亲’。
所以容寂是来祭奠母亲的?
至亲……
母亲跟容寂之间有血缘关系?
沈清秋失神的站在原地,她静静地看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的心里挺恨你的。”
这些年她一直想不通,既然不疼爱她,母亲为什么要生下她?
既然生下了她,为什么又要用结束生命这种方式抛弃她?
她的记忆之中,对母亲的脸早已模糊,却依稀记得记得母亲教她弹奏钢琴,教她跳舞,教她一起画画……
然而这些种种记忆,始终抵不过母亲冰冷地躺在她面前的记忆。
不知是心底怀念那份感情,还是时间冲淡了内心的那份恨意,她缓缓地坐在了墓碑前,一如小时候的蹲坐在她的脚边玩耍。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眨眼间时间来到了正午。
沈清秋手掌撑着冰凉的地面,缓缓地站起身,迈步朝着台阶走去。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她转过身看向墓碑上的秦卿,“我遇见了一个男人,他叫傅庭深,明年有机会的带他来见你。”
她离开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上面没有标注的来电显示,沈清秋眼眸微眯了眯,心底大概有了几分猜想。
她指尖滑动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