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闻言就没有多过问什么,在他们眼里正常来说不是傻就是孽,不然干不出这事来。
可是张耀阳不一样,聪明脑瓜大学生,他们也想不通这里面的道道。
所以饭桌上就聊一些闲嗑,毕竟盆里的肉太香了,稍微抓慢了,那可就进了别人的肚皮。
当酒足饭饱就要接近尾声的时候,时间已然来到了7点多。
夜幕降临,村里的牲畜也随着日落安静了下来。
可是。
村头的广播大喇叭里,却传来了久违的“砰、砰、砰。”的声音。
“喂,喂。”
“嗯哼,喂,喂。”
“哎呀,这声好像是孔村长。”马丽娟满嘴是油紧张地说了一句,在灯光的晃照下泛着亮光。
李建军立即呵斥:“别说话,听他说啥。”
大家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因为大喇叭是在村的一头,还是要仔细听才能听清。
毕竟今天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孔村长晚上立刻就启用了尘封的大喇叭,那大概率就是要讲关于今天的事的。
“父老乡亲们,各位老少爷们,有点晚打扰大家了。”
“我也是刚忙活完,饭还没来得及吃。”
“刚才我是死活横在车前,和刘强谈判,把今天抵帐的各家的自行车、电视、缝纫机啥的都一一归还了。”
“刘强还是很配合我的工作的,但是我感觉啊,就是这个刘强有点刺头,估计回去扒瞎不知道咋说呢。”
“这不是被咱们屯子的李大丽挠了么,心里有怨气。”
“还有啊,今天在赵寡妇家门口,二小子遇到这个刘强他们的这个……不文明要账,上去理论了几句,不是我拉着差点就挨揍了,这肯定不行,那还有王法了吗?”
李天庆不服气地说道:“明明是大黑冲上来把那个流氓吓跑的,村长还邀功呢。”
“别说话。”马丽娟呵斥一声后:“小孩子家家的,哪都有你。”
大家又开始认真听着大喇叭里孔村长的宣讲。
“我拉着还被他怼了一杵子,我现在胸口还疼呢,所以咱们大家必须得做好自我防范措施,好好跟他们掰扯掰扯。”
“今天能欺负赵寡妇,明天就能欺负你。”
“所以啊,现在我要动员一下子大家伙,家里有那个录音机的,都准备好,万一上你家了,遇到不文明行为,录音保留证据。”
“话还得反过来说,咋说呢,咱们没钱站不住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咱们欠人家的确实存在,大家还得是多想招儿赚钱才是正事。”
“再有呢,注意自己的言辞和行动。不能像李大丽这样了,太过冲动,上去就给人家挠了,说你两句你也少不了一斤肉,再说你本来也不轻。”
马丽娟忍不住絮叨了一嘴:“说话真没水平,咋那么难听呢。”
“……咱们都是老百姓犯不上是不是。”
“……”
“这个狗腿子,钱是大风刮来的啊,又不是树叶子。”
马丽娟小女人一个,外面不敢言语,家里话还是比较多的:“这一年到头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也存不下钱,够吃就不错了。”
李建军摩挲摩挲嘴又说:“看到没,李天庆,不好好学习,你就当个老农民都有人刮了你。”
“老二,不行你还是躲躲吧。”
李庆海几杯酒下肚脸上已经上了红,虽然语不多自顾着吃,但是每说一句都是关心的话:“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李庆海以为外孙是抹不开面子,主动给个台阶,让他借坡下驴。
张耀阳指了指脑袋,笑嘻嘻地说:“放心啊家人们,脑子里有东西。”
姥姥、姥爷欣慰地看着张耀阳,知道他心里有谱,可是那种担忧还是挥散不去,但见张耀阳如此坚持,也就不劝了。
年纪大了,又没啥家底子,不管曾经多大的脾气,多大的能耐,都随着岁月的流逝变成了“苟延残喘”。
张耀阳知道家人们心中的担忧,但是他心中笃定,事态不会发展得那么恶略,毕竟他们今天的行为也不光彩,哪还有脸再来找茬搞事呢。
就算来了,孔村长也会阻拦的,现在啊都拿村长不当干部。
下面村里家长里短的都得管,向上一看都是领导,上面得罪不得,下面说不得,村长也难当。
“行了,赶紧吃,吃,今天都得包圆儿啊,一块都不能剩。”
“老二,真没事啊?”马丽娟拿起忐忑的筷子又挑了一块鸡肉边啃边问着,有点放不开了,她始终还是有所担心。
“你听,孔村长又开始忙活了。”
果真大喇叭安静一段时间后,又“刺啦,刺啦”两声响了起来。
“喂、喂,李大丽家没人吗?电话咋没人接呢,听到后给村委会来个电话。”
“还有啊,一些人嘴巴别跟没把门儿的粪坑似的啊,可哪嘞嘞,这么点儿事一会全镇、全县都知道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老百姓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别不嫌事大啊。”
“……”
“看着没,做和事佬呢。”
马丽娟嘴巴里啃着肉也挡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