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娘是越听越生气,跳着脚的质问,“他让你应着,你就应着?他带你杀人你也去?你这老不死的脑袋瓜子被驴踢了?你还喝的难受?你知道我们那茶多少银子买来的呢?你现如今帮人骗了我们的绸缎,我们都能告官去,就算抓不到那个王八犊子,也能把你这个老不死的送进大牢去!”
薛大娘那就气的差点蹦起来挠那老爷子了。
“呸!你这种就配饿死!好赖人不知道啊?我们——”
“娘,您别骂了,赶紧的照青禾说的做。”江春桃凑过来,脸上带着尴尬的拉着薛大娘的胳膊说道,她一边拉着自己老娘一边朝着苏青禾的脸上瞟,生怕苏青禾不悦。
香杏见状,凑到了二乔身边,低声问道,“二乔姐,会不会生气啊?”
二乔正盯着那边呢,她心里也是一窝火,原本自己就够小心谨慎的了,瞧着那男子的行为举止和衣着打扮不像是乡村野夫,又见那男子对老爷子很是恭敬,又是搀扶又是递茶水的,真是没想到这骗子竟然这样的高明了。
“我?我自然生气。”二乔咬着嘴唇说道。
“自然不是啊。”香杏又紧张的拉了拉二乔的衣袖。
二乔缓了缓神儿,瞬间明白了,“不能够,我娘不会跟你奶生气的,毕竟这事是咱们铺子亏了银子啊,可是娘这会儿不能明摆着发火。”
香杏这才轻轻的拍了拍胸脯,低声的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薛大娘被春桃拉着说了几句,缓过神儿这才哼哼唧唧的送着那个老叫花子出门去了。
店面里还有别的客人,所以这件事也只能暂时的搁置下来。
到了晚上打烊之后,薛大娘又念叨起了这件事。
“那个年轻人,你们俩可记住了样貌?”薛大娘看了看香杏和二乔。
二乔当时也只是说了几句话,但是她向来记性好,即便是不经意,她还是将那男子的样貌描述了一遍。
“这样的样貌,走在人海里,那八成是找不出来的,即便他说话声音有点鸭子嗓,总不能一个挨着一个的去问话,再者说了,咱们这镇子上的人多了去了。”薛大娘气鼓鼓的叹气说道。
“那人的腿有点瘸。”香杏突然蹙着眉头说道,“就是他出门的时候,我送她出门的,当时我是见他牵着马的时候,看到的。”
二乔低着头,一边整理手里的当日出入账一边思考这件事。
大尧接三川回来了。
苏青禾喊大家去吃饭,后院里江春桃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了。
“娘,刚才在那边巷子里跟一个人碰个满怀,这大晚上还在折腾货品呢,斜对面的绸缎庄还这样使唤人呢,我越来越明白了,不光咱们种田的人生活不易,这在镇子里过的看起来光鲜亮丽些,其实也是辛苦的。”大尧憨憨笑着说道。
三川却撇嘴说道,“大哥就是爱管闲事,人家都说不用你帮忙,你偏要帮人家把缎子搬进去。”
大尧憨憨一笑,接着说道,“帮人一把,没准哪天人也能帮我一把。”
兄弟俩又逗了几句嘴,便洗脸洗手准备坐下吃饭了。
“斜对过绸缎庄?”苏青禾问道。
“是啊。”大尧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边点头应着。
“整匹?多少匹?什么样式?”苏青禾接着问道。
大尧听罢,满脸懵圈,嘴巴也住了,他看向苏青禾,“娘,怎么了?”
苏青禾没抬头,而是吃着饭,“没看清楚?”
“没——我——”大尧回答的有些窘迫,“灯光有点黯,我就是觉得那个重量是整匹的,多少匹——”
“那人慌慌张张,跟大哥撞了个满怀,所以大哥也没留意去看,我倒是趁着那门口的灯笼瞟了一眼,是苏绣织花的缎子,跟牵牛花那个颜色差不多,哦对了,就跟咱们家前几天拉回来的差不多的颜色。”三川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三川话音一落,薛大娘啪的一下把竹筷拍在了饭桌上,“就是那个王八羔子!青禾,咱们现在就去对面绸缎庄抓他的现行,实在是可恶透了!”
薛大娘的这个举动,把大尧和三川给吓得有点懵了。
“即便就是我们的那几匹,无凭无据,对方也不会认。”苏青禾淡淡说道,“这事就这样吧,大家吃饭,吃完饭该忙点什么忙点什么。”
薛大娘自然是心里不舒服,但是听到苏青禾这样说,她也只好暂时的搂住火气。
饭后,二乔便和薛大娘家三口聊天,她见苏青禾回了房间,便软笑着说道,“薛奶奶,我还有点针线活跟你请教呢,要不然,咱们去你们房间吧。”
“我让香杏拿出来就行。”薛大娘很热情的说道,便要招呼香杏去拿针线笸箩。
“这外面虽然有些灯光,还是暗了点,我这几日对账写本子,眼睛都累的酸疼。”二乔说着便揉了揉眼睛。
薛大娘听罢,一本正经的说道,“哎呀,那得保护好眼睛啊,这女人啊眼睛遭罪啊,做针线活,还有以后嫁人坐月子里千万别哭啊,最伤眼睛啊——”
薛大娘一顿的唠叨叮嘱,便站起身来。
香杏见状,笑着说道,“奶奶又开始唠叨了,我也跟你们去,看看你们讨论什么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