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何雨柱几人疑惑了，这人到底是抢救过来了还是没有？
“人是抢救回来了，但老太伤得很严重，就算救回来也没几天日子了，该准备的你们还是提前做好准备吧。”
“这！这怎么就要提前准备了？手术不是很成功吗？”
何雨柱不敢相信，他的光环呢？
怎么这次不能惠及身边的人吗？
医生摇摇头没说话，只把身后的位置让了出来，几人看着聋老太被推了出来，送进了普通病房。
“柱子，咱们还是打起精神来，问问老太太还有没有未了的心愿。”
何雨柱在病房外踌躇着不敢进去，两辈子加起来他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形，直到一大爷催促他。
“柱子，快进来，老太太叫你呢！”
何雨柱低着头走进病房，努力藏起脸上的悲伤，老太太这次是被他连累了，这让他怎么过得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柱子，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孩子们没事吧？”
男儿有泪不轻弹，聋老太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几个孩子，何雨柱终于忍不住，眼泪就跟开了闸似的，怎么关也关不住。
他抹了一把脸，尽量不哽噎出声。
“老太太，孩子们都没事，多亏了您老人家！
您老可真厉害，一个人就镇住了六七个大小伙！”
聋老太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她朝何雨柱笑笑，谦虚道。
“老咯，不中用了！这辈子就这么到头了！”
“老太太...”
何雨柱实在忍不住了，转过头眼泪从指缝间流个不停。
一大爷也有些难受，默默转过头。
三大爷还算镇定，他笑着对老太太开口。
“老太太，您别担心，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明儿您就能出院了。”
“好好，我没事，明天就能回家了。”
聋老太仿佛没察觉出异样，配合的点点头。
何雨柱平复了心情，开始问聋老太。
“老太太，饿了吧？您想吃点什么，我借医院的厨房做给您吃！”
聋老太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才郑重说道。
“烧饼，我想吃烧饼，黑面的。”
何雨柱看聋老太说话间脸上全是回忆，忍着心中哀痛，起身去做烧饼。
“好，您老等着，我这就给您做。”
这东西不难，何雨柱没两下功夫就做好了。
聋老太拿起一个黑面饼子，深深嗅了一口，费力将烧饼掰开，指着小的那块饼，无比怀念的说。
“就是这么大一块饼，逃难那年，我老子娘舍不得吃，把最后一块饼给了我，自己活活饿死了。
谁知第二天我们就获救了，就一天，再迟一天我那老娘就不用死了！”
一大爷跟三大爷两人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老太太怕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
“老太太您怎么说起那么多年前的老黄历了，咱说点别的，您还想吃点啥？”
“不吃了，我这辈子的东西已经吃完了，苦也好甜也罢，我都尝尽了。”
聋老太拉着何雨柱的手，慈爱的说。
“柱子，你别难受，更别愧疚，老太我都八十多了，总有这天的。
你别哭，听我好好说说话。”
何雨柱“嗯”了一声，用力握着聋老太干树皮似的手，好像就能抓住她缓缓流走的生命力。
“老太婆我出生不错，十岁之前家境还算优渥，家里还有仆人随从。
只可惜后头战乱不断，家财散尽，家里人一个个也都死了。
最后只剩我孤家寡人一个。”
这些话聋老太从没跟人说过，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她歇了一口气继续道。
“为了一口吃的，我曾经跟野狗抢肉。
为了活命，我曾经主动卖身给人。
那时候，日子过得可真难呀！
后来我跟着大部队一路逃难来到四九城，参加过妇女会，编过草鞋，做过棉衣，这些都统一交给组织，运送到了前线。”
原来聋老太真的给红军编过草鞋。
经历新旧社会的聋老太，身世坎坷，一生凄苦，本该安享晚年的。
谁知又碰上不太平的日子，那几个该死的小王八蛋，真该让他们吃吃老一辈吃过的苦，看他们还有心思四处作乱？
这一晚上何雨柱三人都没睡觉，一直听着聋老太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宿，等到天亮老太太终于说累了，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何雨柱给聋老太盖好被子，才小心起身，跟一大爷三大爷在走廊里商量后续事情。
几人又找医生问过一遍情况，得到的还是原先的答案。
其实不用问医生，从聋老太的自身的状况就能看出来，留给她的时间真的就这一两天了。
几人决定，今天就给老太办理出院，死也不能死在医院，这也是聋老太自己的心愿。
不到中午，几人又将聋老太运回了四合院。
四合院里头，牛群没去上班，专门守着那几个闹事的小年轻，将他们通通关到菜窖里头，不许任何人跟他们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