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小伙子。”张文远向我看了过来。
我点了点头,越过豹纹男的身体和他们走了出去。
“坐车吗?”
快到出租车前,张文远开口笑眯眯地向我问道。
我看了眼自己的电车,想了想,说道,“坐,去最近的那个奔驰4s店。”
“你是说那个门头是广域汽车的那家?”
张文远坐上车,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嗯。”我点点头,接着开口说道,“刚才谢谢了,张哥。”
“没事,那俩家伙,算是想赚钱想疯了,跑到人家大浪淘金的门前干那生意。这年头了,还想着拿刀子,倒是你的伤口,真没事吗?有事的话我正好先送你去趟医院。”张文远从后视镜打量了我一眼,眼神中竟莫名带着伤感。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伤口,食指长的伤口歪斜着划过,一道血痕在外慢慢涌动,看起来吓人,不过并没有伤到动脉,不然我也不可能在这里跟他聊天了。
“没事,走吧。”我摇摇头。
“那咱走着。”张文远转动钥匙,汽车在道路上不快不慢地行驶着,不知何时,音响里一阵悠扬婉转的吉他声传来,“为何在这里,疲倦像半醉,曾在这空间,跟你相拥抱,只有唏嘘的追忆,无言落寞地落泪,谁在这晚夜风中与她温馨....”
张文远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拍子,正在我欣赏beyond优美的歌声时,一道完全跑调又声嘶力竭的声音从我前方传了过来,“无尽空虚,似把刀锋静静穿过心窝,哦,无言的爱,怎么一生总不可碰到,哦”。
听着那近乎完全跑调的声音,我低下头,强忍着笑意,生怕把自己刚刚结疤的伤口又给笑开裂了。
就在我强忍笑意的时候,一阵低声的哭泣声传来了,等我抬头看的时候,张文远,这个刚刚看起来还勇猛无比的中年人,脸上竟挂上了眼泪。
“我操,远哥,什么情况?”
还没等我的话刚问出口,汽车陡然加速了起来,仪表盘上的指针也已经转到了另一边。
“远哥,怎么回事?”
张文远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没有说一句。
窗外的街景迅速闪过,我迅速站起身子,摇摇晃晃地从两个座位的中间穿了过去,快速坐在副驾驶上,左手赶忙将手动挡的挡位从高档换到了低挡,眼见前方一辆轿车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迅速拉下了手刹。
“嗤”的一声声响响起,轿车后方开始不受控制地飘了起来,接着就是一阵冲击力从我背后传了过来,轿车的前部也开始左右晃动了起来。
由于我刚刚急着过来,也没有系上安全带,我的头部和手套箱上面狠狠撞在了一起,受到重力的作用,我的眼前瞬间黑了一下,闪出了几颗星星。
好在我在拉手刹之前调了档数,要不然今天真得挂这里。
轿车不受控制地撞上了马路牙子,一股轮胎烧焦的味道透过副驾驶窗传来。
我低头缓了好一会,抹了抹额头上的血痕,扭头向着远哥看了过去。
此刻的他正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眼泪也顺着鼻梁流下。好在有安全带,此时的他并没有受多少的伤。
我惊魂未定地点起一根烟,看着眼前的远哥,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刚刚还威风无比的中年人留下眼泪。
一根烟燃尽,我拍了拍远哥的肩膀。
远哥捂着面,回躺在了驾驶座上,发出低声的哭泣声。
过了一会,他吸了口气,对我说道:“我没事,你下车吧,这里离那个汽车店也很近了......”说到这里,他又没忍住,开始哭泣了起来。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没有动,抽出烟盒,想了想,向他递过去了一根烟。
远哥扭过头,眼睛泛红地看着我手里的烟,最终还是接了过去。我注意到,就连在接烟的时候,他的手都是颤抖的。
一根烟点燃,车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烟头的火光不时地闪烁一下。
很快一根烟就见了底,张文远低下头从自己的外套里面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少年,少年长的朗眉星目,背景像是在某处公园的花坛,一道阳光照在少年的脸上,仿佛透漏着无限的朝气。
张文远低头看着照片上的少年,眼泪再次落下,他低声呢喃,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在对他自己说。
“他是我的儿子,如果没有那几个王八蛋的话,估计现在也和你一样大了。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街上开着出租车,学校突然打电话,说我儿子在学校不见了。我赶忙跑到了学校,可是当我到了学校的时候,我儿子他.......”
说到这里,张文远吐了口气,接着垂下了头,低声地呢喃,“不应该这样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说到这里,张文远扭过头,眼含眼泪地看向我,“你知道吗?每次我问我儿子在学校怎么样,他都告诉我在学校过的还好。但实际上那个时候,他几乎天天被他们的校霸欺负,如果当时我像今天一样在他身边......我真该死呀,我真该死,我不配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