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罗时元,出生在普通工人家庭,小时候虽然生活清苦,但还算安定。
〈4岁〉
在我4岁的时候,妹妹罗一依出生了,就是现在的冷一。
刚出生的她很是烦人,老是没日没夜的哭,吵得我觉都睡不好,气得我直想打她。但是妈妈说哥哥得让着妹妹,而且所有小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说我小时候也哭闹,可是我不记得,妈妈一定是在骗我,算了,我是男子汉,我不跟女孩子一般见识。
在一依6个月时,有一天她哭起来没完,我实在忍不了了,直接就要上手教训她,但看见婴儿床里的她就那么一点点,还是忍住没打下去改成了咯吱,结果妹妹冲我笑了,我觉得好神奇。
〈6岁〉
妹妹会走会跑之后,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抱着她心爱的玩具熊,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我身后跑,其他小朋友嘲笑她是哥哥的小尾巴,她也不生气,还是继续跟着我,口齿不清的叫着“嘚嘚”。
〈8岁〉
最近家里总有争吵,每当这时我就拉着妹妹出去躲躲,过会儿再回家。
一依蹲在地上,手里拿个小木棍在戳着蚂蚁窝玩儿,自己咯咯乐,我在旁边替她抱着她的宝贝玩具熊。院里的“小霸王”王铎和他两个小跟班走过来,一脚踢平了蚂蚁窝。他们说了很难听的话并且推到了一依,我们四个扭做一团。王铎利用身高优势把我压住,其他俩人刚要打我的时候,王铎“啊”的一声,一块不大也不小的石头掉落在我身边,只见他捂着脑门满脸痛苦,一依小脸通红大喊:“你们不许欺负我哥哥”,趁着他们乱作一团,我拉起一依就跑了,躲了好久才回家。
进门之前,我跟一依说一切有我;进门之后,我被揍得满屋子乱窜。眼见鸡毛掸子直冲我脑门而来,但是疼痛未落到我身上,妹妹用小胳膊挡下了,“人是我用石头砸的,要打就打我。”一依小小一只就这样挡在了我的面前,她小白裙上沾了点点的灰,许是下午跟我乱跑时蹭的。
那天,妈妈手里的鸡毛掸子终是没有落下,只记得她浑身颤抖地说:“我怎么生了你们两个,你知道300块够咱们生活多久么?”
〈10岁〉
“一定要走吗?”
“是。儿子给你,我带女儿走。”
“我要跟着哥哥。”
妈妈还是走了,她的身影在夕阳里渐渐缩小,也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
〈12岁〉
父亲的工厂倒闭了,他重新找了工作,为了我们一家的生活,他一天打两份工,很辛苦。
〈14岁〉
听邻居奶奶说,我的妈妈再婚了。
〈16岁〉
我周末去端盘子挣钱被一依发现了,非要在陪我工作,老板人很好,让妹妹在前台写作业,她过生日时我买了她喜欢的裙子,一依很开心。父亲没问我哪里来的钱,我上周打工时,好像看见他在街的转角偷偷擦眼泪。
〈18岁〉
我考上了本地的大学,父亲积劳成疾病倒了。
为了省钱,他选择了保守治疗,回家养病,但还是找份看门的工作,他说忙了一生,闲不住。我们都劝过,他不听,我要退学照顾他,他不许,说敢退学就断绝关系。
〈20岁〉
母亲回来办事路过老宅,我认出她了。我们擦肩而过,她目不斜视,穿衣珠光宝气,我也就没有回头。
〈22岁〉
父亲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但在走的前一年还是坐着轮椅把一依送进了大学的校门,他说他这辈子没有遗憾了。
〈24岁〉
我最不想记起的一年。
初春傍晚,我被一堆小混混拉近巷子暴打了一顿,那时我才知道,我母亲的新任老公投资失败且欠债跑了,留下孤儿寡母,她没钱便借了高利贷来供儿子上学,借款人写的我名字和地址。
老屋被砸,房本被拿走,借款的20万,利滚利变成50万,要是想拿回房本就要全部还上。
正常工作根本追不上利息的速度,无奈之下我去打了黑拳,不能让妹妹放假回家没有地方住。在一次比赛的时候,为了博得更高的利益,打了假拳,赢了,但也被揍得很惨,我差点没有走下拳击台,推开家门的时候却意外的走进了一家酒馆。
老板跟我说,让我给他工作5年,给我100万,签合同但是可以提前预支所有工资,我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我同意了。
我用80万,赎回了老屋,还清的债务,找到了母亲。
“你走了这么多年都没管过我和妹妹的死活,原来是根本不在乎。”
“我……”
“无所谓,我只想告诉你,这次我帮你还了这个债,不是因为你,我是怕一依没有地方住。从此以后,你跟我们再无瓜葛。”
我把屋子重新装修了一下,一依寒假回来跟我过年。
“小罗同志,你可以呀。你一直说忙,都不接我电话,原来真的是在忙装修呀。那我是不是离我的终极梦想——混吃等死,被哥哥保养,又近了一步?”
〈26岁〉
在酒馆工作的两年,馆主并没有给我委托的任务,而是去做了一名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