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给人看病?”周母嗤笑两声,轻蔑的视线来回在岳云芷身上扫视,“就你?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吧?少吹牛了!”
这年头,能舍得让女娃娃去读书的人家,会把孩子嫁给一个残废?
周母摆摆手,嫌弃地赶人:“行了行了,你人也看了,东西也送了,赶紧走吧,别再把病气过给我们家,晦气!”
说着,她还吐了一口唾沫。
“妈!”
为了不让周承勇夹在中间为难,平日里周母再怎么为难、磋磨,秦雨婷都是咬牙忍着,很少会和婆婆正面冲突。
可今天,她拿自己的亲人说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弟弟是为国家,为了救战友受的伤,怎么就晦气了!”
“嚷嚷什么嚷嚷!一个瘸子,还不让人说了?”
“赶紧走,赶紧走!”周母指了指岳云芷,又指指秦雨婷,“你要是不乐意听,就和她一块走!”
正好啊,她还能给儿子换个媳妇儿!
“也省得老娘天天因为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被人指指点点。”
被戳到痛处,秦雨婷身子一晃,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幸亏岳云芷离得近,连忙扶住她,丝毫不让地反击:“婶子,我姐夫马上就回来了,这话你敢在他面前再说一遍吗?”
“今天只要我姐夫说一句嫌弃我姐的话,我就能做这个主,马上带我姐回家!”
“你……”
周母一哽。
她要是能说动儿子,还会等到现在?
也不知道这女人给她儿子下了什么迷魂汤,放着好好的厂长闺女不要,非要娶她一个乡下来的村姑。
自从她进了门,儿子升职失败,她也下了岗,可不就是晦气吗?
气氛正僵着,门外传来了几声汽车尖锐的鸣笛声。
周母憋着一口气没地方撒,扯着嗓子就骂开了。
“嘀什么嘀,有个破车子了不起啊!”
她也是没想到,下一秒,院门突然被人推开。
穿着白衬衣,板板正正的方本明从外面走进来,一眼就看到站在院子最外面的岳云芷,亲切地喊了一声:“丫头。”
他刚刚去县上开会,回来的时候看到岳云芷往这边走,想起她之前说过自己的大姑姐住在这边,就让司机开过来,顺便来看看她。
“我这一路上,听不少人都在议论,咱们滕镇啊,来了个女神医,你这丫头,了不起啊!”
“方叔,您过奖了。”
岳云芷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她之前其实一直是叫方镇长,但方本明不乐意,说什么叫他老子爷爷,叫他就是镇长,怪生疏的。
就这样,岳云芷拗不过他,才改了口。
“丫头,一会儿要回去吧?方叔送你。”
女孩儿还没来得及说话,周母就先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开口:“哟,雨婷啊,你这个弟妹不是个安分的啊!这种年纪的人都勾搭,还真是生冷不忌。”
她记恨着岳云芷刚刚怼她的话,言语之间极尽刻薄:“听说你那个弟弟下半身瘫痪,不能人事,可得提防着她给你们家戴绿帽子啊!”
眼睁睁看着她越说越不像话,岳云芷脸色骤冷,唇线紧绷着:“婶子,我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跟你好好说话,你别太过分!”
她不介意周母怎么诋毁她,可她听不得有人说秦修则的不好。
一句都不行!
周母道:“哟,怎么?你好意思做,还不好意思让人说啦?”
“这位大姐,慎言!”
方本明的脸色也不好看。
也是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儿子都快结婚了,竟然还能被人这么污蔑?
“说话还挺文绉绉的。”周母又用她那双世俗、现实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方本明,“看你这打扮,是个文化人吧?我好心劝你一句……”
“老婆子,闭嘴!快闭嘴!”
刚刚睡醒的周父,连拖鞋都顾得上好好穿,就这样趿拉在脚后跟上,慌慌张张跑出来,试图堵住她的嘴。
“你想干什么?胆子大了啊!”
周父性子弱懦,一辈子都是妻管严,以往见到周母瞪眼,恨不得原地抱头蹲下,老老实实闭嘴不敢吭声。
可今天不一样。
他偏过头,冲方本明讪讪笑了两声,然后大力扯着周母的袖子,把人拉到自己的身后,低吼道:“这可是咱们的镇长,方镇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周父退休前,是滕镇宣传部的干事,平日里干得最多的活儿就是把镇长的讲话整理出来,然后再传达给各个乡。
所以他对方本明的声音熟悉得很。
刚刚迷迷糊糊一睁眼,人都还没彻底清醒过来,耳朵就先听出了他的声音。
“什么方镇长,我还是王镇长呢!”
刚甩开周父的手,周母整个人倏地一怔。
掏了掏耳朵,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他是谁?”
“方镇长!镇长!咱们滕镇的书记兼镇长!”
周父狠狠跺着脚,一连强调了好几遍。
方本明正式的职位其实是滕镇的书记,因为这里的zheng治环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