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先兰知道汪先锋有意安排她和冯国华好好聊聊,她十分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
帮冯国华铺好被子,把日用品摆好后,汪先兰坐在铺好的床上,关切地问起冯国华在工地一日一夜的情况。
汪先兰心疼地问冯国华:“在工地一天一夜了,还习惯吗?昨晚睡得好吗?”
冯国华微笑着回答道:“这不是第一次睡工地,早已经习惯了。有前两年水利大会战的经历打底,什么样的苦和累我都应付得了,你和妈妈不用为我担心。在这里汪大队长对我挺照顾的,他让我跟在他身边做他的助手,没有让我去干重活累活。”
汪先兰说:“汪大队长人挺好、挺实在的。他这样安排你的工作,别人不会有意见吗?会不会影响你复职时的群众评价?”
冯国华说:“这个问题我和汪大队长沟通过,汪大队长觉得这是工地的需要,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有什么问题他一个人担着。”
汪先兰问:“什么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工地出什么问题了吗?”
冯国华解释道:“水利员田立新自从探亲回来后,一直不好好工作,天天去附近的镇上酗酒玩乐,工地上汪大队长一个人管理忙不过来,就让我给他打下手。昨天,田立新看到我来了,以为是他爸爸派我来接替他工作的,还把他爸爸臭骂了一通,如果不是汪大队长好一番解释和规劝,差一点儿连我都骂了。”
汪先兰不无感慨地说:“田立新肯定是对他爸爸和他未婚妻康泽婷之间发生的事情心里想不通,所以才自暴自弃的。田立新很爱康泽婷,自己又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只得借酒浇愁,想起来挺可怜的。要说这些靠着父母权力过上好日子的人,其实心里并没有我们平常人快乐。他们的幸福来得太容易,不像我们一样懂得珍惜。他们一旦失去了幸福,只会自哀自叹,不像我们一样懂得爬起来再去努力创造幸福。我们虽然很辛苦,但是我们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因为我们的幸福是靠自己用心血和汗水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我们回想走过的每一段坎坷的路,吃过的每一份苦都是快乐的。”
汪先兰的一番话引起了冯国华的共鸣,冯国华满怀深情地告诉汪先兰:“你说得很对,我们确实比田立新活得累,但是我们很快乐。面对在痛苦中不能自拔的田立新,汪大队长和我们一样很同情他,他把我留在他身边的一项主要工作就是想挽救田立新,汪大队长担心照这样下去,田立新就彻底完蛋了。”
汪先兰深有感触地说:“要说汪大队长真是一个很有胸怀的人,去年田主任做了个圈套,用田立新顶替他转了正式职工编,汪大队长不但不记仇,还能这样真心对待田立新。”
冯国华附和道:“汪大队长的胸怀和格局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当身边的人遇到挫折和不幸时,人性中自带的那种善良的光芒,在他身上总能自然而然的闪现出来。他能摒弃仇恨,唤起同情。所以平常人认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能很坦然地做出来。”
汪先兰说:“我们都要好好地向汪大队长学习,既然汪大队长要你好好帮助田立新,你就要用心用情去感染他,影响他,让他回到正轨上来。”
冯国华回答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好的。我现在担心的是汪俊平他们三个人怎么样了,毕竟他们的动机是为我打抱不平,他们会不会被重判,他们的爸爸妈妈是不是很担心他们。”
汪先兰告诉冯国华:“昨天周部长告诉我和汪支书,汪俊平他们会不会重判,取决于他们在公开信中反映的问题属不属实,如果属实,那就不是很大的问题,而是用不恰当的词语发泄心中不满的小问题。”
冯国华问道:“周部长说的是哪三个问题吗?”
汪先兰回答道:“周部长说了,这三个问题,一个是康吉宝挪用储备物资的问题能否得到证实;二是卞献金是否受康吉宝指使,对举报人的你设计陷害;三是卞献金安排进工作组,卞桂花进化工厂,康吉宝是否有受贿和徇私舞弊行为。”
冯国华说:“第一个问题最难查,只要卞光亮不说,谁也查不出来。第二个问题相对比较容易,第三个问题和第二个问题有牵连。只要卞献金和卞桂花父母不松口,就很难查出康吉宝和他们之间有利益交换。”
汪先兰说:“这三个问题要查清楚肯定有难度。潘政委他们是打算把卞献金拉回来问讯的,可是培训班那边就是不放人,理由是这次学习班学习的是反特权、反不正之风的新理论,一个公社只派了一个人来学习,学习不能中断,中断了就跟不上学习进度,因为这些学员学习班结束后要回到各个公社对三级干部进行培训,就是要把卞献金怎么样也要等到一个月以后。至于卞桂花进化工厂这是家喻户晓的事情,卞家得到了实惠,让他们检举揭发康吉宝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样看来,汪俊平他们恐怕一时半会是放不出来的。”
冯国华问:“汪俊平堂兄妹三人的爸爸妈妈是不是挺着急的?”
汪先兰说:“那还用说。他们三个人的妈妈还跪在你妈妈面前求情,请你妈妈出面劝劝你,叫你把这件事扛下来,就说是你叫他们写的公开信。”
冯国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