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收完了,张爷爷又开始带着我去先前的那个村子。我心里一直纳闷,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让张爷爷如此执着的寻找啊!
这次他没有带我挨家挨户的走进去,而是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旁边找了一块大石头,我们就坐在石头上等。
等到爷爷给我带的干粮吃光了,他就带着我往回走。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这样的日子。那个村子里的人开始的时候都还对我们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
我那个时候还小,根本不懂得什么嘲笑啊,讥讽啊。那些人说什么好像跟我没有多大关系。
张爷爷对那些人的表现也是无动于衷。就好像他根本就没听见一样。时间久了那些人就不再议论我们爷孙俩了。
一个古稀老人满脸皱纹,矮小干瘦的身子,步伐蹒跚。一个四岁的小男孩一脸稚嫩,清澈的眼神里充满了天真。
每天早上老人拎着孩子带着晨露而来,在这个村子里的十字路口旁边的大石头上,一老一小带着企盼和恳求的神情挨过一天的风吹日晒。傍晚他们又披着晚霞而去。
这一切就好像已经成了这个村子里的一道风景线,如果哪一天我们不再来到这里,这里的人们可能还会有一点点的不自在呢!
一连几天过去了,那个穿着深褐色衣服的小哥哥一直都没有出现,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
也可能他去我家找过我,因为我和张爷爷每天都不在家,所以我们就错过了见面的机会了。
天一天比一天冷了,我和张爷爷虽然多加了件衣服,可是还不能抵挡住早晨的寒意。我们的头发眉毛都结满了寒露,口中哈着白雾。
可即使这样也没有阻挡住我和张爷爷的步伐。我们依旧重复着往日的生活。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我看着冻得发抖的爷爷咳嗽个不停,心里又害怕又无助。不停的拍打着爷爷的后背。
张爷爷怕我担心安慰我说“没事儿,爷爷就是有点感冒了,过几天就好了。”可是他古铜色的脸上竟然泛了红。我把脸贴在张爷爷的头上试了试,最后确定张爷爷发烧了。
以前我生病的时候,妈妈就是这样帮我检查是不是发烧了。她先用手放在我的头上,然后再放在她的头上。
可是有时候她的手很凉,他就用脸贴在我的头上。有时候还用嘴唇亲我,亲亲我的额头,再亲亲我的脖子和耳朵后面。我见妈妈亲我,我就去亲妈妈。
妈妈亲我哪里我就去亲妈妈哪里,妈妈被我逗得哈哈直笑说“别捣乱妈妈再试试你发烧没有。”
我就问妈妈“你不是用手摸过了吗,那还亲我干啥呀?”
妈妈笑呵呵的说“发烧到很严重的时候能用手感觉得到,可是刚刚发烧或者是发烧快要好的时候用手就不容易感觉得到。
而且有时候因为妈妈的手很凉,你发没发烧,发到什么程度妈妈的手就感觉不到了。嘴唇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温热的,所以很容易能感觉的到。
再说了妈妈用嘴唇亲你总比用冰凉的手冰你舒服吧!”其实我还是喜欢妈妈用嘴唇亲我。那样真的很舒服很温暖。
有时候妈妈在外屋做饭,爸爸也会学着妈妈的样子帮我试体温,他那又大又硬的手上长着厚厚的老茧,根本就感觉不到了我的体温。
我就让爸爸也用嘴巴亲我。爸爸说“男子汉大丈夫老让人亲亲亲的,跟个粘人的小丫头似的多不害臊。”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很生气,我啥时候让你亲我了呀!我就噘着嘴吧说“我妈妈就是这么亲我的,她说这样就能试出我的体温。”
这时妈妈从外屋听见了我和爸爸说的话就进来了,指责爸爸说他什么都不懂还怪孩子粘人。爸爸站在一旁傻笑着嘴里还说“这我哪懂得啊!”
可是一次他不懂得,两次他不懂得,我都四岁了,我也足足生了四年的病了,直到他离开我的时候他还不会帮我试体温。
现在张爷爷发烧了,而且很热。我着急的哭着,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嘴里还一个劲地嚷着要回家,要去找我爸爸妈妈,他们会给爷爷吃药。
我的哭声让张爷爷的心里很不安,他把我抱在怀里一边擦我脸上的眼泪一边还说“别哭了,再哭脸就该红了。这小脸蛋上就裂开一条条的小口子,到时候洗脸就该疼了。”
可是我哪里听得进去啊!爸爸妈妈的哭喊着,引来了一群围观的人。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可当时在我的哭声里他们说的话就像一群苍蝇一样嗡嗡的乱响。
过了一会儿从人群里挤进来一个人,年纪比张爷爷小一点的男人,他跟张爷爷说了几句话,然后抱起我,旁边的几个人也都走过来扶起了张爷爷。
他们一群人把我和张爷爷带到了那个男人的家里。这时候的我忽然来到了一个陌生而又干净整洁的家里,一下子就不哭了,目不暇接的扫视着这个房间。
那个男人又让人拿来热水还有一大包的零食。爷爷喝了水好像好多了。我也安静的吃了起来。张爷爷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