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喧闹的人群离去后,只有女子哭声细细。
顾晔进门便看到夏依依趴在床边,一手轻轻抚在顾城青白的脸上,哭的极为压抑。
顿时,心里些许的不舒服,也变成了疼惜。
“依依,城儿她……”顾晔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觉得自己真是有些疯了,连大夫都说没救的女儿,夏依依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怎么能救的回来?
“义父,请相信我,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救活城儿。”夏依依闻声望去,眼神坚毅的承诺着。
顾城看着这样的夏依依,不自觉点了点头,心中又升起希望。
也许真的顾城能被救回来,夏依依身上,不就总出现奇迹吗?
顾晔从偏院离开,又忙着去照看昏厥的沈鹤,夏依依寸步不离的守在偏院,几日下来,照料顾城的事亲历亲为,沈鹤夫妇看在眼里,又是一阵心酸。
两人都是明白人,顾城的确是受了夏依依波及不假,但这并不能怪罪到夏依依头上,但是无论两人怎么劝说夏依依去休息换人,夏依依都坚持要守着顾城醒来。
就冲这份心,夫妻俩也是十分动容。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夏依依此刻并不知晓,蕲
州城再次兴起了她的流言,但是这次,众人并没有一味的相信流言,分成两派。
一方认为夏依依想占据城主府千金的名头,对顾城痛下杀手,心肠狠毒,但事情败露跟城主府交恶,如今闭门不出就是最好的证明。
另一方则觉得夏依依能为民献计,敢入宫面圣,这份心智勇气,都非常人可比,不可能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一定是栽赃陷害。
夏依依从头至尾都不出面证清白,直至夏越在学堂因为流言,与同窗打了一架,鼻青脸肿的被陈昭领去了城主府。
大厅之内。
夏依依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少年,一言不发。
良久,夏越先破功,哭丧着一张脸委屈道:“姐姐,这次不是我的错!”
“你与人动手的原因是什么?”夏依依冷声问道。
夏越涨红了一张脸,憋出这句话:“他说姐姐坏话。”
“一人说我坏话,你打,十人呢,百人呢?”夏依依头一次这么严厉的对待夏越,吓得夏越不敢再出声,却还是满脸不服气。
夏依依扶额,有种弟弟到了叛逆期的无力感。
见此,陈昭总算开口了:“小越,你姐姐的意思,并不主张你用
武力解决问题,这世间总有些不明是非的人,难道你保护姐姐的方式,就是一个个打倒吗?这无异于树敌,并不能解决问题。”
夏越一怔,反思后脸上发红,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
“那我就什么都不做吗?”少年还是不甘心,忍不住顶嘴。
“小越,打架滋事,不论问题对错,姐姐能保你一次,两次,但是第三次呢?姐姐不可能一直袒护的了你,再者,若有一天姐姐遇到什么事,是武力解决不了的呢?那时候你又该怎么办?男儿应当有大志,而不是为了这种无谓小事去跟人纠缠,在你达到对方只能仰望的地步,纵然那人背后再怎么说你,也不敢当面动你,见了你还只能笑着面对,所以提升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夏依依语重心长地道。
陈昭听着这番话,眼中流转开复杂的情绪,可惜夏依依此刻一心想把弟弟掰回正道,完全忽视了。
夏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姐姐,是我错了,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发生了。”
夏依依扶一时间心乱如麻,摸不准系统的解毒剂到底有没有用,只跟顾晔保证,三日内顾城定能清醒,顾晔一时
间心力憔悴,无暇顾及宾客,跟众人赔罪后,认亲宴匆匆结束。
等天色稍迟一些,夏越原本坚持要留下来照顾夏依依,却被夏依依说服先回去休息。
而陈绍一直无声地陪在她身边,好久一段时间竟无言。
夏依依再心细地照顾顾城,却怎么也不见她醒来,心里开始急切。
虽然保证三天让顾城醒来,但她现在最担忧的是,要是解毒剂解不了这种毒,顾城真的醒不来该怎么办。
夏依依觉得自己很不争气,眼泪猛地往下掉。
“别哭了。”陈绍轻声道,夏依依望着他,他眼里的情绪深沉且浓郁,被这么一安慰,夏依依更止不住眼泪,鼻头更酸了。
“我真的好怕顾城醒不来,都怪我,当时要是再多找她一会,肯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夏依依蜷缩在床边,小小的身子让人看着心疼。
陈绍伸出手,停在半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夏依依将头埋在双臂之间,就是不想陈绍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难过伤心了一会后,夏依依左思右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她忽然抬起头,对陈绍气呼呼地说,“对顾城下毒的人简直
太可恶了,有什么事冲我来,凭什么对无辜的人下手。”
“树大招风,只能说明你在成长,但伤害顾城的人,一定不能放过。放心吧,我帮你。”陈绍一字一句总是在理的,他不能像大户人家的风流公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