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假后的第一个礼拜,费尔奇和他的秃毛猫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走廊的各个阴影处或是不为人知的密道和暗门中徘徊游荡,就盼着能够揪住路过学生的错处。
比方说校服皱皱巴巴不整洁,说话时唾沫星子飞溅到干净的地面上,或是脚步声太大搅扰到墙上画像们休息……
较之放假前还要变本加厉,在费尔奇夜以继日的辛苦找茬下,节日残余的欢快气氛决堤般被冲散。
很多人认为,这是费尔奇在学校里呆了一整个假期,只能独自欣赏手铐和链条却没有办法惩罚学生,逐渐在沉闷中变态了。
相比之下,皮皮鬼嚣张刺耳的呱呱大笑,有时在学生们听来颇为悦耳,当然,仅限被捉弄对象是费尔奇或者洛丽丝夫人时。
管理员换了一代又一代,皮皮鬼却始终都是那个热爱无序混乱的皮皮鬼,。
所谓祸害遗千年嘛!
此时茜茜正忙着和前舍友们一同转场,前去草药课所在的温室。
四人手里各捧着课上要用到的玻璃培养罐,据说经过一个月的精心养护,土色的果冻状营养块中会生长出荧光泡泡菇。
这种蘑菇在成熟前是灰不溜秋的暗色,成熟的子实体却能够完全转变为明丽的荧光绿,甚至在营养充足的情况下,菌褶上会缓慢生出由带荧光的气泡来。
“斯普劳特教授上节课说荧光黏液构成的气泡能维持七天不破裂呢,不过是得养护到最佳状态时才可以的。”
“那气泡晚上看去会不会像人鱼的眼泪?”海伦继续她的奇思异想,一个假期过去,她的脸蛋似乎越发圆润了。
真不知道她家里伙食吃的什么,似乎特别养人。
“也许吧,不过气泡应该会更通透幽亮,啊,什么东西!”茜茜护着怀里的玻璃罐,洛丽丝夫人从她的脚边飞快奔逃出去,几乎只看见一道残影,紧接着她额头一疼,像是被什么黑乎乎带尖刺的东西给砸到了。
皮皮鬼紧跟在洛丽丝夫人上空,从形似鱼篓的袋中抓出黑色的刺毛球,成把成把地疯狂向下扔,半虚半实的身躯擦着天花板呼啸而过,身后只留下让人浑身一颤的寒气和怪腔怪调的嘲讽。
“无路可逃了,哈哈,无路可逃了,无路可逃的修猫咪!浑身沾满苍耳的小猫咪,难看死了,难看死了!”
什么,苍耳?!——几人不约而同地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无一例外地挂满了讨厌的刺毛球。
或许黑长直还能稍稍幸免些,现在的一头细软卷发实在是,砸中的没有一颗能落在地上……
洛丽丝夫人的腿上也粘满了苍耳,逐渐吃痛跑不快,在绝望的一瘸一拐中被逼到转角处。
皮皮鬼脸上咧开的诡异坏笑还没收起,便回头朝茜茜喊上一句,“误伤!误伤啊!”
茜茜在弗雷德和乔治的撺掇下入了皮皮教的,怎么说也是自己人。
不过皮皮鬼的字典里可没有抱歉这个词,特意打声招呼就是他富有诚意的致歉方式了。
“没事我自己清理,加油皮皮鬼,使劲修理那只讨厌的猫,我看好你哦!”茜茜一头栗色长发上缀满了黑球,若无其事地握起拳摆出加油鼓气的姿势。
海伦赶紧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捂住茜茜的嘴,按低声音说道:“别,你可不能这么大声啊,那只猫可会告状了,你会被费尔奇记仇盯上的。”
茜茜肩膀一耸脑袋晃晃,“无所谓啦,费尔奇的权限也就和他的猫一样,仅限于叭叭张嘴去告状而已,他要是真想盯我就随他盯着吧。”
扣分,禁闭,并不在他这个哑炮管理员的职权范围之内。
如果要告小黑状,去呗,任凭他告到谁那儿去嘛,反正没用。
海伦并拢四指在茜茜背上拍了拍,扎扎实实的两掌力气不小,“哎呀,腰杆挺得真直。”
“好了,让我先把你们头上的苍耳弄掉吧,别动,上完润滑咒就能扒拉下来。”茜茜把玻璃罐塞进海伦怀里,从小黑袍内抽出魔杖来。
以现在的造型去上课,未免过于特立独行,而且放任不管的话,可能会缠绕得更加严重。
“润滑咒是什么?我可是提前把下学期的书都翻过一遍了。”海伦看着她不加掩饰的小表情,一目了然,“哟,瞧瞧看,我真该带面镜子来的。懂,我们都懂,又是斯内普教授偏心了。”
“这咒语你能对自己使用吗?”特蕾娜突然问道。
茜茜:“唔……不是绝对不行,但我想还是算了,在看不到的情况下使用有点风险。”
“那你自己头上该怎么办呢?草药课时间快到了,我们来不及去找庞弗雷女士求助。”
“没事,顶着就顶着吧,或许斯普劳特教授会有好办法的,她对付这类东西很有一套。”茜茜轻松地回答道。
“嘿嘿,说的有道理,那我们都不弄了,哪能让你一个人出风头呢!”
一个人独自奇怪那是不合群,四个人一起奇怪时,尴尬根本近不了身。
斯普劳特教授从另一间温室中走出来,刚挥去厚帽子上堆肥时沾的枯叶,便从转角处望见了她们。
“噢,我可怜的孩子们,你们这是怎么了?”斯普劳特教授挨个查看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