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勤强压怒火,返回客房内,跟卞志和汇报了母亲的情况,然后请他帮忙找辆车,把自己送到苏赫巴托。
“可是,目前回不去啊。飞机不通,火车不通,汽车可能也不通。”卞志和耸耸肩,无奈地说道。
“我先去湖南,到那边后再想办法。”赵书勤心急如焚地说道。“我妈那边确实是无人照料,我得想办法赶回去。”
卞志和沉吟片刻,点头说道:“也行。那我找个车送你去苏赫巴托。”
卞志和起初打算让卞一天送赵书勤去苏赫巴托。可卞一天要去工地送紧急物资,没有时间。于是,卞志和只得请包悦彤帮忙。包悦彤自然求之不得。她正想顺路回老家一趟。于是,她让赵书勤稍等她片刻。她收拾一下,马上出发。
等候包悦彤的间隙,赵书勤忽然想到宋司长,遂决定迂回向卞志和打探有关宋司长的相关情况。他想详细了解一下这位司长大人。倒不是说他想巴结这位位高权重的司长——就冲司长之前死缠烂打地追求何淑懿,赵书勤打心底里抵触他,厌恶他,视其为潜在的“情敌”——而是,赵书勤想对“敌人”来个知根知底,以便下次他再次纠缠何淑懿时好拿捏其“七寸”,让其不敢再觊觎于何淑懿。
“刚才我在街上碰到宋司长了。我听说他带考察组在我们炉江调研修建火电厂的事宜,怎么又跑到苏赫巴托来了?”赵书勤故作大惑不解地问道。
“人家司长嘛,日理万机,整日天南地北地视察工作。”卞志和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具体负责些什么业务啊?”赵书勤继续追问道。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啰。”卞志和笑呵呵地狡黠地说道。他似乎不太愿意透露过多有关宋司长的信息。“不过,宋司长还是一个十分能干的官员。他从企业的基层技术员干起,一路升迁到如今的副司长职位,没有点过硬的本领,是不太可能实现的。有时间,可以上网搜索一篇报告文学《血色“黑金”终结者:漠南大会战的坐纛人》。这篇报告就是专门讲述宋司长的。”卞志和补充道。言语之间,钦敬之情,表露无遗。
说话间,包悦彤一通电话打进来,说已到饭庄。赵书勤连忙向卞志和辞行。出到饭庄门口,但见卞志和的路虎车停在路旁。车窗下降,包悦彤在车内向赵书勤招手,笑靥如花。赵书勤钻进车子,与其寒暄几句,而后向苏赫巴托进发。
途中,包悦彤先带赵书勤去她的老家。那是一个位于大草原中的牧民新村,叫乌达巴林,蒙语意思为柳林军营,以前大概是一片柳荫,尝有军队在此驻扎,故而得名。乌达巴林距离苏赫巴托大约150公里,差不多坐落在阿奇特前往苏赫巴托的中轴线上。所以,包悦彤决定顺路回趟乌达巴林。听到乌达巴林这个地名,赵书勤忽然想到他们班有个蒙古族同学的老家依稀就是乌达巴林。该同学还跟他住在同一个宿舍。赵书勤马上掏出电话,联系那位同学。同学听说赵书勤在苏赫巴托,登时喜出望外,力邀他过去做客。学校一放寒假,该同学就即动身北返,此刻已经回到老家。赵书勤央其将详细地址发过来。经过核对,果然就是这个乌达巴林。赵书勤大喜过望,兴冲冲地跟包悦彤说居然能在这茫茫大草原遇到舍友。
“你那位同学叫什么名字?”包悦彤漫不经心地问道。
“李仲坤。认识吗?”赵书勤兴冲冲地说道。
”认识,我表弟。”包悦彤淡漠地说道。“他还有个哥哥,叫李仲乾,好像也是你们学校的,今年暑期时死了。据说是做实验时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啊,这样啊!”赵书勤惊愕道。他仔细在脑海中搜索暑期发生在炉江学院化学实验室命案的相关信息,猛然发现确实有个遇难学生叫李仲乾。赵书勤万料不到,死者竟然是舍友的胞兄。李仲坤可从未向舍友们透露过这个信息。这让赵书勤更加自责和内疚。或许就是他的无心之过,才把舍友的亲哥哥送上了黄泉路。他也成为了罪孽深重的作恶帮凶。赵书勤愈加痛恨这个戕人恶魔,发誓要把他揪出来,送上法律的审判台,用严厉的惩罚告慰舍友的胞兄及其他遇害学生的在天之灵。
抵达乌达巴林。包悦彤的大弟挑着一对箩筐到村口迎接他们。这个大弟貌似有些智障,说话口齿不清,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包悦彤把东西从车上卸下来,让弟弟装进箩筐里。她从阿奇特购回了许多食物及生活用品。装完东西,大弟把箩筐担起来,晃悠悠地领着姐姐和赵书勤进入村中。
乌达巴林牧民新村位于一座小山岗的脚下,全村约有百十来户,统一居住在红墙黑瓦的平房里。包悦彤他们家位于村子西头,紧挨着山丘。他们家的房屋,修建得十分考究,处处体现出一种暴发户式的富丽堂皇。首先,大门建得高大威猛。门洞宽约3米,高约4米。门头上用红铜雕刻着两条飞龙。飞龙张牙舞爪,腾云驾雾,威风凛凛。门扇中分式,由青铜制成,表面刷着红漆,中间镶嵌着两个龇牙咧嘴的虎头。其次,围墙高大壮丽。房屋周围,都砌着高大的围墙。围墙上用铁蒺藜环绕,防止外人轻易翻墙而入。内外的墙体,皆用红漆粉刷,间杂着各种各样的蒙古族神话彩绘,诸如马头琴、苍狼白鹿、狼图腾等,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