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事啊,那实在对不起了。”赵书勤微笑地歉声道。
“你让我追得好苦啊。差点命都没了。”何淑懿意味深长地说。“所以,今天要罚你陪我去爬观音山。”
赵书勤沉吟片刻,爽朗地说道:“好吧,那我就陪你再去爬一次。”
他觉得,何淑懿不是在骗他。从那天她回到家时灰头土脸,且身上多处擦伤的狼狈样子来判断,她确实可能是不顾一切地追了他们父子一段路程,从而把自己摔得人仰车翻。为了弥补对何淑懿的亏欠,他决定就陪她去爬爬山,满足一下她的心愿。就像父亲赵德胤说的,只要何淑懿高兴,一切都好说。
何淑懿自然喜上眉梢。两人先回炉江学院,捎上何淑懿的索尼相机。何淑懿打算登顶观音山拍日落。何淑懿同时更换了一身轻便又稍显庄重的装束,便拉着赵书勤向观音山进发。
赵何两人沿着观音山盘山公路迤逦上行。两人时而漫步,时而竞跑,或摘花弄草,或追蝶捕蝉,一路玩得不亦说乎。
不知不觉,两人就抵达了坐落在观音山半山腰的观音庙。说是观音庙,其实称为观音寺更贴切。因为,经过这么多年的持续改扩建,观音庙已经坐地百亩,殿宇层叠,金碧辉煌,恢弘壮丽,早已不是当初的一座孤零零的破败小庙了。整个寺庙都用高大的红墙围起来。正大门顶端耸立着一块硕大的门楣,上书“观音庙”三个大金字。字体端正圆润,刚劲有力。
庙门口设有一个售票处。香客需购票方被允许进去。何淑懿买了两张,和赵书勤通过验票通道一起进入寺内。
庙内果然别有洞天。但见庭院森森,香烟袅袅。苍松翠柏,幽鉴佛门之肃穆;茂竹夭桃,厚载宝刹之庄严。梵音入耳,涤荡心灵三尺尘埃;钟声越麓,惊醒俗世万缕迷魂。圆通殿内,观音大士莲开慈悲;天王堂中,弥勒佛祖目笑冥顽。信男信女日络绎,几人晓彻菩提心。
赵何两人在庙内走马观花地逛了一遭,最后来到正殿圆通宝殿。殿内正中央,端坐着一尊高大的观音菩萨正像。正像为红铜制成,造型优美,神态端庄,栩栩如生。菩萨慈眉善目,笑容可掬。正像前立着观音菩萨的门徒善财龙女二尊者,形象活泼可爱。左右两壁厢又各塑有神态各异的菩萨副像,乃观音的三十二应身,同样惟妙惟肖,仪态万方。
赵何两人走进殿内。一个中年女尼立刻迎上来,双手合十,作揖行礼。
何淑懿走到女尼面前,也毕恭毕敬地回以山门之礼,然后悄声跟她嘀咕几句。女尼便引着何淑懿步至观音菩萨正像前。何淑懿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双目紧闭,默念片刻。
见何淑懿念罢,女尼便踱到正像旁边的钟阁前,曳动钟槌,嗵地把铜钟敲响起来。每敲一次,何淑懿就叩拜观音菩萨一次。女尼连敲三次,何淑懿就拜了三次。拜毕,何淑懿站起身,走到正像旁边的功德箱前,从身上摸出几张钞票,小心翼翼地塞进功德箱里。女尼递给何淑懿一炷香。何淑懿恭敬地接过来,把香点上,对着菩萨正像又虔敬地拜了三下,然后端端正正地插在菩萨坐前的香炉内。何淑懿叫赵书勤在菩萨前许个愿。因为她刚才也许了一个。
“你许的是什么愿?”赵书勤脱口而出地问道。
但话音刚落,他又觉得自己问得好冒失。
“这个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何淑懿一本正经地说道。赵书勤原本不想许,因为前两天他才跟父亲到这里许过一次。但既然来了,且看情形不许的话何淑懿不会罢休,于是他只得又许一次。程序跟何淑懿刚才的一样,先对菩萨拜三拜,然后去捐功德,再给菩萨敬炷香。何淑懿很满意,又拉赵书勤到圆通宝殿西侧的月老堂去抽姻缘签。抽一次捐香资九十九元。
何淑懿先抽,得一个第六十签。签文为:妾似胥山长在眼,郎如石佛本无心。主签的女尼看了签文,说这个签是下签,不太吉利,询问何淑懿是否要改。
何淑懿不假思索地说回答说改,必须改。女尼说,改签要另捐香资九十九元。何淑懿毫不犹豫地掏钱了。
女尼领着何淑懿进入正堂,让何淑懿焚香对着月老神像拜了三拜,然后出来再次抽签。这次抽得的是一个第二签。签文是: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女尼立刻眉开眼笑地恭维说,吉签吉签,恭喜恭喜。
何淑懿大喜。
轮到赵书勤了。赵书勤捐出九十九元香资,也抽了一签,却是一个第三签。签文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女尼说,这是一个中签,不算很吉利,问要不要改。
赵书勤踌躇片刻,最后还是决定不改。他本来就不相信这些迷信玩意儿,只是碍于情面,又不得不陪着何淑懿玩一下。
但何淑懿坚持要他改,还自掏腰包替他捐了香资。赵书勤只得焚香三拜月老,又抽了一签,乃是一个第二十九签。签文是:天涯地角有时穷,只有相思无尽处。
这是一个下签。这下女尼都不好意思开口再问要不要改签了。她把问询的目光投向赵书勤。
“不改了,越改越次。”赵书勤烦躁地说道。本来不迷信,但越改越次,他反而怀疑冥冥之中真有这种玄乎事。一直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