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认可。
不过,他始终无法忘记程志提出的那句武学奥义。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及,心向往之。
苏明无法控制心中的向往,这是他对武学纯粹的喜爱以及执着的追求。
……
哼哈嘿三将之中,最差的当属程志了,修行毫无进展,至今还处在启智境界。
这让人们感到十分不解。
在程志能够开口说话以后,他的言行举止全小镇的村民都看在眼里,不光彻底改变了对他神弃之人的看法,还一致认为此子聪明绝顶,能够在修行上一骑绝尘。
只是如今看来,却是越来越平庸了。
在小镇上年轻一辈中比起来,或者说是在正常情况下,说是平庸都有些过了,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愚钝。
因此,身边的人都开始为他担忧起来。
但是,启智主要在于自身,旁人就是想要帮助他也无从下手。
程志如今已经年满十五,再过两年就要加冠成人了。
按理来说,这般年纪,就算是伪修行,也该到达志学的境界了。不然的话,不知道要等到什么年纪才能够而立。
所谓“而立”,就是单纯依靠自身的力量,立足于这天地之间。
简单来说就是自力更生。
到了一定的年纪,还不能而立的话,是会被耻笑的。
程志不怕遭到别人耻笑,他的荣辱观一向很奇怪。
只是他想着自己如果一辈子处在启智境界,有一天父母垂垂老矣,自己无法成为他们的依靠,反而还要依靠他们,令他们担忧的话,那自己就真的是一个废人了。
为了将来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为了现在不让那些关心自己的人担心,程志决定去找谷之一请教一些修行上的问题。
……
程志已经很少去庠序了,那间庠序历经多年风雨,虽显老旧,却依旧坚毅不倒。
由此可见,北王对于庠序之教是十分重视的。
同那间庠序一样,谷之一也已老态龙钟。
学堂之中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一群人,新人换了旧人。
新人之中,也有调皮捣蛋、顽劣不堪之人,面对他们,谷之一没有了当年的气性,只能道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程志驻足庭院之中,回忆往昔,只觉得岁月如梭,人生如梦。
他不明白修行的意义是什么,便无法做到真正的修行,无法成为一个修士。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程志反复琢磨这句话,始终无法理解,难道修行就只是为了活着?
人皆趋生避死,这是人的本能。
所以,人们便去修行,不得不修行,这也许就是大多数人修行的意义,哪怕他们不知道人为什么活着。
然而,程志觉得这样是毫无意义的。
他无法明白修行的意义,也不想去明白。但是,他想要明白人为什么活着。
他依旧纠结于“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人们常说好死不如赖活,而程志却觉得无法明白什么是生倒不如死了来得直接。
程志问过很多人什么是“生”,始终未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索性,他干脆另辟蹊径,了解起了什么是“死”,生死属于对立的关系,本为一谈。
这下,更是没有人知道了。
活着的人不会明白什么是“死”,而死去的人已然是无法回答他了。
当他问到谷之一的时候,一向和蔼可亲的谷之一不知为何发起了脾气,大骂道:“未知生,焉知死?”
谷之一对程志活都没有活明白,却要探究死亡的行为很是恼怒。
程志本想对答:“未知死,焉知生?”但是他识趣地闭上了嘴。
儒家对于死亡是非常忌讳的,哪怕谷之一不是一个纯粹的儒家弟子,但终究是出自儒家。
……
程志不知道在庭院里站了多久,终于是等到了授课结束。
学子们鱼贯而出,一一和程志打招呼,然后蹦着跳着涌出庠序。
这些学子和程志当初在这间庠序读书一样,不过八九岁,正值天真无邪,活力四射。
看着他们,程志不由心生感触,感叹自己为何在那个年纪没有那般童趣。
他的童年仿佛只是依稀存在于意识当中。
包括现在。他不过十之有五,心中却没有一个少年该有的意气风发。
按照程志的脾性,明知想不通的问题他就不会去想。殊不知,一些问题如果想不通就一直会是问题,会一直困扰人心。
等到学子们纷纷散去,谷之一这才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出学堂。
程志赶忙上前扶着他,从学堂走到旁边的起居屋,花了很长时间。
一进屋,谷之一就躺在了床上,靠在床头,拿起枕边的一卷佛经开始阅读。
不知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将程志凉在了一边。
程志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索性开始在炉子里生火煮茶,以减少气氛中的尴尬。
出于礼节,程志一直没有开口打搅谷之一看书,只是默默地等着。
炉子里的火熊熊燃烧,不至于让空气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