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只能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哪个混蛋创立了这么奇怪的礼制?”
程欢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她在想一些问题。
在她的记忆中,程志还不能开口说话之前,几乎从来没有走出过自家的小院,那块小院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哪怕是在他能够说话以后,他也不喜欢外出,只喜欢待在院子里侍弄那些花花草草。
换句话说,那就是弟弟一直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那么,他又能去哪里听来一首意境悠远的诗歌。
而且,从未握笔的他又如何能够随手一写便能够写出那个极具灵气的“水”字。
终于,程欢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阿弟,你从哪里听来的那首《蒹葭》?”
程志停下脚步,认真地想了想,回道:“好像是在梦里。”
“梦里?好像?”
程欢仔细琢磨着这两个词汇,半信半疑道:“为何我从未做过这样的梦?”
程志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一些东西仿佛生来就在他的脑子里,是不是做梦所得他还真的无法确定。
于是,他只能牵强地说道:“梦嘛,虚无缥缈,不可说,不可说也。”
程欢认真地想了想,这个说法好像有些敷衍,又好像能够说得过去,只好不在多问。
刚应付完程欢,兰儿又凑了上来,“程志,那你教我做梦好不好?”
程志顿时脑瓜青痛,看样子不教给她点东西是甩不掉这块狗皮膏药了,可是那些东西偏偏是自己生而知之的,不知道该怎么教她。
想到这里,程志心生一计,对着兰儿一本正经地说道:“睡觉的时候枕头垫高一点,头朝南,脚往北,睡姿应该这样……”
程志一边说着,一边配合滑稽的动作。
当然,这些都是他胡说八道的。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转头,却发现程欢和兰儿都听得极其认真。
程志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罪恶感,哄骗小孩可不是什么好事。
正在这时,路边突然窜出几个人来,打断了程志的思绪,同时也挡住了去路。
程志定睛一看,来者足足有七个人,都是一些小孩,看上去不过八九岁的模样。
其中一人格外引人注目,长相极其丑陋,上嘴唇间有一道裂缝,露出一整颗森白色的牙齿,看起来有些恐怖。
那条裂缝不似受伤所致,看样子是受了神罚,生来便是如此。
这七人便是庠序里臭名昭著的七人帮。
准确来说,不光是在庠序里,就是在整座小镇,七人帮也颇有臭名。
七人帮的几位少年都是出了名的生性顽劣,淘气捣蛋,平时喜欢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如果镇上哪家丢了鸡鸭,第一时间都会想起他们,怀疑是不是被他们偷去山上打了牙祭。
哪怕只是凭空猜测,多数时候都是不会错的。
除此之外,他们还十分好斗,崇尚武力,尤其喜欢欺凌弱小以展示他们的强大。
若是有人胆敢不服从他们,定然会被他们揍得鼻青脸肿,在庠序里是没有几个人不惧怕他们的。
大人们不怎么会管孩子们的争斗,反正都是一群小孩子,总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
随意插手反而容易将事情闹大,影响邻里之间的关系。
也正是因为如此,七人帮能够在庠序里肆意妄为,在孩子中间横行霸道。
程志初来乍到,肯定是免不了是要被立威的,这便是七人帮出现在这里拦路的目的。
程欢和兰儿自然清楚他们的坏心思,在他们出现的时候便将程志护在身后。
兰儿怒斥道:“钱一,你们几个赶紧给我滚开,不然我回家拿剑劈你们!”
为首一人站出来,不屑一顾地说道:“兰儿,闪一边去,我们不和女斗。”
钱一是七人帮的老大,他的真实姓名并不叫钱一。
七人帮七人根据排行都分别为自己取了一个别名,分别叫做:钱一、王二、张三、李四、赵五、郑六、周七。
因为七人帮臭名昭著,他们的别名远比他们的真实姓名更为人熟知。
兰儿往前一站,双手叉腰,厉声道:“程志是我的人,有我在你们就别想欺负他。”
钱一见兰儿如此坚决,颇感意外,同时心里开始为难起来。
他清楚这个妮子的个性,如果把她惹急了,她真的敢拿剑劈人。
而若是不给程志立威,也不符合七人帮的做事风格,会直接影响到他们的“江湖地位”。
因此,他也只能退让一步,指着后面的程志说道:“你躲在女人后面也可以,跪下来给我们磕几个响头,今天就放过你。”
程志显得有些迷茫,呆呆地问道:“我为什么要跪?”
七人帮几人面面相觑,同时哈哈大笑起来,觉得程志可能脑子有问题。
钱一得意地说道:“因为我们强大,所以你要臣服于我们,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礼制之中并没有规定谁强大就得跪拜臣服,这不符合礼制。”程志淡淡地说道。
钱一有些不耐烦了,恶狠狠地说道:“礼制也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