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手里的酒瓶就往嘴里倒,可这是店里的最后一瓶酒了,早就在几个钟头前被一饮而尽。醉醺醺的林琳只有在这个不清醒的时候,才能借机发泄心中的积怨,她嘶吼一声,狠狠的将手里的酒瓶砸了出去。
空酒瓶落在地毯上被弹了起来,正好打在了那台复古电视机的开关处,嘈杂的声音从电视机里传了出来。那是方墨亭送给林琳当做摆设的一台复古电视机,它的外形敦实可爱,颇有一番七十年代末期M国西部的装饰风格。
他知道林琳喜欢这样稀奇古怪的物件儿,所以专程托人从国外的创意市场上淘回来的,可没想到这台电视机竟然真的能用,最初放在这里的时候只是被当做装饰用的。看样子,它并不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只是一个创意的设计罢了。
林琳的心又狠狠的疼了一下,这种疼痛是不管多少酒精都没有办法麻醉的折磨,她看着电视机正播放的画面,又看了看周围的一切,每一样都残留着方墨亭的影子,还有这十年来自己的影子。
以前这些东西她珍而重之,可如今这些处处都在提醒她,过去的十年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觉得浑身瘫软无力,四天了,除了酒和烟,林琳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她偶尔会幼稚的想就这么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不是会换来方墨亭的后悔呢,但答案是否定的。
一个男人真的无心的时候,她做什么他都不屑一顾。
电视机里的画面有些不清楚,带着灰色的雪花,大概是太久了。可电视里新闻的声音却听得真切,无非是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一直到四方集团的名字出现在主播的口中时,林琳才清醒了大半,她稍微坐直身子。
才四天而
已,可她就像是与世隔绝一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咖啡店的大门紧闭着,这四天除了偶尔有顾客在门外徘徊,几乎没有人来找过她。林琳甚至想,若是自己在第一天就死在了这里,或许直到身体腐烂都不会有人发现她。
新闻里的内容是一条插播,唐筱歌的病还是公诸于世了,原因是他两天前再次晕倒被送进了附近医院,消息便是从医院传出来的。他在四方集团的事,以及他和方墨亭的关系被当成了狗仔们不断深扒的事情,众说纷纭五花八门,甚至影响了四方集团的股价波动。
唐筱歌的病引起一片哗然,这件事似乎给了所有人关于前段时间他突然退出娱乐圈的一个答案和交待,原来真的是生病了,还是那么重的病。
林琳看着,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并没有心情理会,不管是谁,她都不想见,也不想说话。敲门声持续了几分钟,门外的人便离开了,在角落里的林琳看到那个人临走前从门缝下面塞了个信封进来。
好奇心推动着林琳离开了沙发,走向门口。酒精的作用侵袭着她的身体和大脑,她甚至不能照直走到大门的位置,酒瓶被踢倒的声音还有跌跌撞撞的声响顿时打破了店里死一般的沉寂。
林琳弯下身子拿起信封,粗鲁的撕开,里面是一张五千万的巨额支票,数字并没有触动林琳的心,反而是角落的签名生生的刺痛了她的眼睛,方墨亭。她没有出奇,因为这是她一早就料到的。
毕竟,这十几年来,方墨亭对她吝啬的只有感情。他有的是钱,不管林琳提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唯独不可以是感情。
她靠在墙上,
看着手里的支票,眼泪涓涓的从眼角流淌出来。这是她几天里第一次流泪,她知道这五千万便是她和方墨亭的结局,他用钱了断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林琳始终以为她在方墨亭心中是特别的存在,只不过是因为他承担着对唐筱歌母亲的责任和愧疚所以才一度拒绝她,她天真的以为她还年轻,所以她挨得过时间,但等待却狠狠的伤害了她。
也许这几天的等待已经有了结果,林琳的心中突然间又燃起来希望,但是有一件事,她必须要弄清楚。
夜色开始降临,当林琳站在梧桐路公寓的门口时,唐筱歌和慕烟儿正有说有笑的从车里下来,他们在谈论今晚的电影,大概那晚的爽约,已经雨过天晴了。吴特助没有解释,慕烟儿也没有问起。
见到林琳的时候,吴特助整个人的神情暗淡下来,他推了推眼镜,语气低沉,“你怎么在这?”慕烟儿顺着吴特助的眼神看去,才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人的记忆很灵光,但是偶尔也会蒙住眼睛。
“你……朋友?”慕烟儿缓缓开口,她微笑着冲林琳点了点头以示打招呼。
“我有事要问你!”林琳穿了一件浅驼色的风衣,黑色的阔腿西裤,高跟鞋。大波浪的卷发被随意的拢起束在脑后,看上去成熟又干练。这是吴特助第一次在咖啡馆以外的地方见到林琳,心里倒是有些惊讶。
林琳还没开口,吴特助便已经知道她的来意,于是他环住慕烟儿的肩膀轻拍了两下,在她耳边轻声道,“烟儿,我就不送你上去了,后天晚上陆太太约了我们去陆宅吃饭,到时候我来接你!”“恩……”慕烟儿笑着点
了点头,她临走的时候目光在林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