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如雾,笼罩着这所废旧的工厂,天空中一颗星星都没有,仿佛黑暗降临大地。
林温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她悄悄的挪动着椅子,靠近墙边的位置,直到真真切切的看清楚墙上的那副画。她无比确定,那正是自己六岁的时候画的。
当时林牧视察工厂,年幼的林温温硬是拼命撒娇,又哭又闹的拉着林牧,死活不让他走。那时候还十分疼爱林温温的林牧,拗不过她,便带着她一同去了林氏集团旗下的工厂。
就在林牧跟员工讲话的时候,林温温拿着在地上随后捡起的小刻刀偷偷躲在了工厂角落的一间办公室里,在墙上随手乱画起来。林温温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因为林牧工作很忙,所以鲜少有时间陪着她和许晚晴一起过亲子时光。
林温温那个时候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游乐场玩,去吃喜欢的冰淇淋买漂亮的气球。而这些内容,通通被她画在了墙上。
随着时间的洗礼,原本的画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只剩下支离破碎的一些轮廓还留在墙上。这一刻借着映照进来的月光,那么明显的还原了二十多年前的样貌。
林温温感觉到十分惊恐,她的心脏不安的跳动着,“这里,难道是……”她不断的努力仔细环视着周围,可自己被关在一间小屋子里,由于时间久远,早就已经认不清这里到底是哪里了。墙皮剥落的不成样子,窗棂都变得锈迹斑斑,但是不管如何,即便只是凭着这一幅画,已经足够确定。
“这里是林氏集团的废旧工厂?”林温温一个人喃喃自语的说着,一种深深的恐惧感漫上心头。
这种恐惧不单单只是来源于自己被人绑架,而是她
想到绑架她的人很有可能是林氏集团的人。而在林氏集团里,对林温温恨之入骨的只有三个人,那便是林牧,王爱萍和林宛心。
时间在急迫的时候好像过的格外快,一转眼,天已经蒙蒙亮了。
昨晚从医院回到陆宅之后,陆景深便整整一夜没合眼,吴特助始终在陆宅的客厅里等待消息。他们几乎动用了所有力量,开始在云城翻天覆地般的搜寻着林温温的下落。
可是不管如何查找监控天眼,都没能找到林温温的身影。陆景深始终想不透,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里,他们究竟是如何把林温温掳走,做的如同人间蒸发一样难以察觉呢。
他甚至派人翻遍了整间医院,依旧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景深疲惫的从书房走向卧室,吴特助也焦急的打了整整一夜的电话,几乎派出了陆氏所有的精锐保镖部队,但始终一无所获。终于,他还是在早上六点多的时候,靠在陆宅的沙发上昏昏欲睡。
陆景深在离开书房的时候往楼下瞟了一眼,他并没有叫醒吴特助,而是转身进了卧室里的浴室。打开花洒,任凭冰冷的水从头上淋向全身,刺骨的寒意瞬间让陆景深清醒起来。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再次侵袭着他高傲的灵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林温温出事的时候,他却毫无办法。不过是个女人而已,那个几年前他曾视她为一个玩物的女人,这一刻却令他牵肠挂肚。
他无法想象,若是林温温从此消失,他将会面临一种怎样的悲怆。他几乎不敢继续往下想,每一个萌生的念头都足够致命。
“呃!”陆景深站在冰冷的水帘下,挥起拳头狠狠的垂向了浴室的玻璃门。鲜红色的液体
顺着碎开的玻璃狰狞着蔓延开,他的手已经血肉模糊。这一拳,几乎使出了陆景深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把内心的自责和愤恨通通发泄出去。
走出浴室的陆景深随手披上一件浴巾,瘫坐在那张双人床边上,他似乎依旧提不起精神。发丝还在不停的滴着水,透明晶莹的液体顺着发丝一颗颗滑落在地面,碎成水花。
“陆先生,早饭已经……”刚一推开门的蓉姐,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几乎昏厥过去,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便大叫一声。
“陆先生,您没事吧?这是怎么了啊?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蓉姐迅速的从五斗橱最下边的抽屉里翻出药箱,急急忙忙的扑向了陆景深。
她的叫喊声惊醒了正在客厅微微睡着的吴特助,他的头发有些蓬乱,跌跌撞撞的冲向了二楼的主卧室,“陆总,您没事吧?”陆景深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的眼神如同死了一样,没有一丁点光芒。蓉姐小心翼翼的帮他处理伤口,完全不知情的她,还在小声呢喃着,“哎呦,陆先生啊,您怎么还受伤了呢,是不是打碎了玻璃杯?我一定要去问问,是哪个佣人放在这没收拾掉的,一定狠狠处罚她!”吴特助见陆景深没事,才狠命的揉了揉眼角,他走向浴室,看着带血的碎玻璃,似乎知道了一切。
“不用了蓉姐,包扎完伤口你就先去忙你的,我和陆总还有事要商量……”吴特助推了推眼镜,淡淡的说道。
陆景深始终没开口,任由蓉姐仔仔细细的帮他消毒包扎。
“陆先生,那您要不要吃点早餐?”蓉姐走到门口,担忧的问道。
吴特助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先去忙吧。”他知道陆景深这个时候一定没有任何的胃口
和食欲,蓉姐